醉芙蓉:又名“三醉芙蓉”,清晨開白花,中午花轉桃紅色,傍晚又變成深紅色,為稀有的名貴品種)後閃過一張臉,此時時辰尚早,三醉芙蓉正是白中帶粉的顏色,映著這張瑩白的面龐,一瞬間竟讓她忘了蘇百川帶來的煩躁。
如箏且驚且喜,後退一步福□:“蘇三世兄萬福。”
蘇有容拂開花枝,走到如箏面前,淺笑著一揖:“世妹別來無恙。”
如箏好容易抓住他這根救命稻草,當下趕忙寒暄了幾句,便和他作伴賞起醉芙蓉來,彷彿忘了回頭和蘇百川及如嫿道別似的,也就沒有看到如嫿暗自鬆口氣的神色和蘇百川眼裡微含的寂寞和驚異。
如箏估量著已經離如嫿他們遠了,才暗自鬆了口氣,渾然忘了剛剛和蘇有容正說到哪裡,不由得回頭看看他:經過了上次的驚訝,如箏已經對他的轉變適應了很多,故而今日再看到他黛青色暗繡竹紋的束腰直身配月白色鶴氅的的衣著,便沒有多驚奇,反倒覺得這樣的裝束把他相貌裡的陰柔之氣壓下去了七八分,反而顯得幹練又不失清雅,甚為得宜。
蘇有容見她表情轉輕鬆,如何不知她心裡所想,實際上他剛剛貿然鑽出來,也正是為了給她解圍的,當下便笑道:“如何,終於擺脫我二哥,鬆了一口氣?”
他聲音醇厚,語氣柔和,不知怎麼的便讓如箏緊繃的心防放下,居然鬼使神差地點點頭,馬上又意識到不對,紅了臉道:“蘇三世兄,我不是……失禮了……多謝。”
蘇有容卻不責反笑:“哈,這有什麼,他那樣子我都看不下去了。”看如箏頭更低了,他又笑著低頭衝她眨眨眼:“世妹若是要謝我,便不要叫我蘇三了可好?你不知,蘇三是個女子的名字……”
如箏大驚,趕忙福身賠禮:“如此,對不住世兄了……”思來想去又不知叫什麼才好。
蘇有容看她窘的可愛,當下笑到:“是呀,我二哥是蘇世兄,我又該叫什麼好呢……”
如箏見他沉吟,以為自己又觸動了他的傷心事,咬唇不語。
蘇有容看她尷尬,也不再逗她,輕聲說了句:“若蒙世妹不棄,愚兄表字子淵。”
他一言出口,如箏心裡一顫:子淵……前世自己私下裡和蘇百川提起他時,也曾這樣稱他,想想前世之事,她一時心酸,面上卻莫名紅了,幾不可聞地咕噥了一聲:“子淵世兄萬福。”逗得蘇有容又輕笑出聲。
看著他溫潤的笑容,如箏那一點點的心酸終於散去,此生的他和前世相比,實在是變了太多了,這樣的鉅變,讓她的心酸都顯得模糊不真實起來,彷彿心裡的那根刺,也在慢慢變得柔軟。
她心情轉好,才想起對著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同齡男子以字相稱,實在是一件略帶曖昧的事情,不由得又紅了臉頰。
蘇有容看著如箏,心裡也感嘆:這小姑娘對著自家那天然發光體色藝雙絕,不對,是才貌兼備的二哥都能冷麵以待,反而常常對著自己臉紅,這反常行為讓他……略驕傲啊!
他心裡眉飛色舞,臉上卻一片平靜,先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沉默:“剛剛聽到世妹的琴音,實在是悅耳動聽,想必世妹一定也是雅號音律之人。”
如箏這才想起,他前世於音律方面極為擅長,不但精通多種樂器,而且擅於譜曲,曾被譽為京師音律第一公子,當下便笑到:“不敢得世兄誇讚,小妹那兩手箏放到世兄眼前,簡直是班門弄斧了。”
蘇有容則笑著擺擺手:“世妹過謙了,你的琴藝以你的年齡來說,已是難得,只是……”他略躊躇了一下,壓低聲音:“你我兩家交好,咱們也不算是外人,世妹若願意聽,愚兄倒是有幾條諫議。”
聽了他的話,如箏先是愣了一下:聽多了大家的讚譽,乍聽他提起諫議,還有點不適應,但轉念一想,又感動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