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有大大的把握,顧雲蘭肯定完不成。
於是當著所有人的面保證:“她要能完成,不用廠長說,我自動走人。”
“好,立字為證。”顧雲蘭不給他反悔的機會,從包裡拿出一個小本子,認真地寫了份軍令狀。
與其說軍令狀,不如說是賭注。
她的字娟秀工整,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讓人看了心曠神怡。
重點是她在後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還按上了手印。
可謂是誠意滿滿。
廠長看車間主任愣著不動,催促道:“人家姑娘這麼爽利,你也別磨蹭了。”
車間主任確實在猶豫。
正是因為顧雲蘭的爽利猶豫。
他當上車間主任不容易,如果顧雲蘭真的完成,那他主任當不成,工人也做不成,這輩子豈不是就真的毀了!
這姑娘憑什麼這麼大的底氣?
難道她真能扭轉乾坤?
不,不可能。
他是假肢廠的老員工都不能做到,研發部門的方案也沒錯,顧雲蘭一個來學習的門外漢怎麼可能做到。
顧雲蘭莞爾一笑:“廠長,我看車間主任這是不敢籤。既然這樣,就當我白寫了,您給撕了吧。”
廠長還沒開口,車間主任就拿起了筆。
“誰說我不敢,我這就籤。”
簽名:鄭先和。
按手印……
廠長作為 看熱鬧不嫌事大
車間主任突然照著自己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顫巍巍地說:“顧雲蘭同志,是我老糊塗了,你別跟我一般見識。我頭髮短見識也短,我也不知道腦子怎麼就抽了,非要讓你立軍令狀。軍令狀咱不算數,你就當那是個屁,放了吧!”
顧雲蘭已經無法直視現在的車間主任,沒想到他這麼能屈能伸,一點臉都不要。
可能低頭認錯也是他短時間想到的最好辦法。
不過可以預見的是,如果沒有按時完成,她的下場會更慘。
不但要背上將近兩千元的損失,還有後面一系列的侮辱。
在這個年代,兩千塊可是天文數字,沒人會同情她。
她相信車間主任連哭的機會都不會給她。
冷笑一聲:“鄭主任可真有幽默感。白紙黑字寫著呢,這麼多人見證,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高紅挽著她的胳膊附和道:“我們要求也不高,你怎麼說的就怎麼兌現。”
工人們看熱鬧不嫌事大,說什麼的都有。
大家的聲音混合在一起,也聽不清是在幫車間主任,還是在讓他兌現。
廠長清了清嗓子,雙手示意:“大家靜靜,聽我說兩句。”
車間主任緊張地看著廠長,如今也就指望廠長念在他多年來勤勤懇懇為廠裡盡職盡責的份上放他一馬。
等大家都不說話了,廠長才開口:“老鄭,走到這一步,你確實該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車間主任連連點頭:“我認錯,我認錯,我向顧雲蘭同志低頭認錯。是我昏頭了,太對不起顧雲蘭同志了,我認錯。”
廠長話鋒一轉,“認錯歸認錯,軍令狀可是你逼人家立的,不能說話不算話。你主動點,廠裡該你多少工資發給你多少工資,一分錢不會少你的,你歲數也不小了,就當給年輕人們一個機會,年輕人們也會感激你的。”
車間主任踉蹌著後退兩步,“廠長,我才五十一,我還能幹好幾年。”
“鄭主任,聽不出來廠長這是給你面子嗎!”一個年輕的工人起鬨,其他人也跟著紛紛附和。
很顯然,誰都對車間主任這個位置感興趣。
更有甚者直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