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歲的孩子正是對萬物都存在好奇的時候。
所以,在這個時候,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是好動的,好奇的,說的難聽點就是有點膽大包天,什麼都想嘗試一下。
這是人體的本能。
盧照鄰正處於這個年齡段。
他自然也逃避不了身體的本能,在簡單的拘束後,他很快就忽略了自己是身處在軍營之中這件事。
也忘了族裡七耶耶剛才的話。
三言兩語中,他自來熟的融入到這群來自書院的學子裡面去了。
他是盧家子嗣,從牙牙學語開始,盧家人對他的教育就已經開始了。
所以,這個時候盧照鄰的學問自然是不差,見識也不差。
哪怕書院學子比他大了好多歲,也能聊得來。
書院學子出身貧寒,絕大多數學子的祖上都是目不識丁之人。
學子打小起吃的就是粗糧,所受的教育也是“大鍋飯”似的教育。
盧照鄰不一樣,人家盧家子弟,自然學的是家學。
盧家學堂裡,一個班就那麼十幾個孩子,而且都姓盧。
但能跟著大軍走的這群學子也都是挑出來的。
就算是吃大鍋飯,那也是能在“大鍋飯”裡面挑肉的一群人。
自然就很有氣度,很有學識,也很有膽識。
盧照鄰頭一次見到這麼多讀書人,能坐在篝火堆旁邊,抱著板子寫字的幾乎都是讀書人。
整整一千號的讀書人。
饒是盧照鄰見過世面,但也沒有見過一千號學子在大軍裡面。
聽說還要跟著大軍去打仗,要去立功,要保家衛國,要參與開疆擴土的盛事。
盧照鄰看著他們的字,雖然寫的都是大白話,但字是真的寫的不錯。
一看是下過功夫的,肯定是每日都在練習。
“高師兄,你們寫文章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白話來寫?”
高侃聞言抬起頭,不自覺的開始咬筆頭, 瞅著盧照鄰道:
“這麼寫雖然直白,但是卻能把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都寫的很清楚,讓看的人一目瞭然。”
盧照鄰乖巧的點了點頭:“我倒是聽家裡人講過樓觀學,你們樓觀學現在真的有六千學子麼?”
高侃搖搖頭!
盧照鄰笑了笑:“我就知道我七耶耶聽錯了!”
高侃一笑,直言道:“六千?那是三年前吧。
現在應該有八千多,如果加上勳貴的子弟就更多了,不過他們不算。”
盧照鄰聞言一下子就呆住了。
他想不明白,八千人一起讀書人是什麼感覺,那書院得有多大。
高侃還在自顧自的說著:“勳貴子嗣不算,因為他們每年得教束脩,得交課本費,得交筆墨紙硯……”
勳貴子弟在樓觀學現在是要交錢的。
但這個交錢不是顏白強制要求的,而是他們自願的。
他們是勳貴,骨子裡是驕傲的,說到底他們還是不願和貧寒學子混為一談。
所以……
他們認為最好的區分方式就是交錢,自己交了錢,就和他們不一樣了。
沒佔別人便宜,享受先生的教導也心安理得。
所以說,勳貴還是聰明,交了錢,就少了“養”,他們在書院的學習就變成了“育”,牽連就少了。
萬一……
萬一有情況,那自己是交錢求學的。
這事兒怎麼說都是自己有理,別人想說道也得多去思量一下。
二囡不喜歡官宦之間的這些計較和思量,她覺得過於勢利。
但是皇帝和眾位臣子卻覺得很好,若勳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