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飯,一頓吃稀飯,完結後結工錢。”
小兒念得磕磕巴巴,圍著的漢子聽的聚精會神。
小兒念罷,有的人朝著小孩拱拱手後轉身離開。
有的人還在等著,這個工期十五日,工期有點長了。
地裡少不了人,家裡少不了勞力,自己走了,家裡就忙不過來了。
不大會,一群巡邏的衙役走了過來,念告示的小娃猛地跳下高臺,一下子就朝著那個衙役撲了過去。
“六叔……”
西市的人對此倒是見怪不怪。
這孩子每天都在這裡等他阿耶,不哭不鬧。
從三年前就開始等,已經在西市混熟了。
拍花子都不敢拍這樣的孩子。
孩子口中的六叔是長安縣的衙役,大名叫文泉。
小名現在倒是沒有敢叫了,就在上月還能叫,這個月就不能了。
這孩子也是可憐人,孃親腸梗活活疼死的,阿耶是府兵,吐蕃進攻松州城戰死沙場,一家人就剩下一個小的了。
自那後,就跟著他族叔文泉。
他也只能跟著文泉,家裡的其餘親戚不願養這麼一個只會張嘴吃喝的小娃,推來推去,這事就落在文泉身上。
文泉也不推辭,他當不良人,俸錢多,養一個孩子綽綽有餘。
所以,文泉不但把這個孩子視為已出,還讓他去上了幼兒園,供他念書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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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上天看上了文泉的大義,也有可能如長安人笑罵的那樣。
文泉這狗日的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了。
前些年還是不良人的他。
上月一轉眼,就變成跨刀的衙役了,成了一名小吏,年紀輕輕地就讓自己的身份來了個翻天覆地的大轉變。
先前見面還能喊文老六,還能打趣幾下。
現在可不敢了,人家挎刀了,戴官帽了,有了更好看的官衣了, 可不敢喊文老六了,再喊拿大耳刮抽你。
見小侄子安然無恙,文老六鬆了口氣,主動牽著他的手,邊走邊問道:
“今日幼兒園下學怎麼比昨日早半個時辰?”
孩子吐出一口白氣,看著白氣消散,然後趕忙道:
“先生說下雪了,路難走,天上陰雲重,天色黑的早,怕宵禁也會提前一些!”
文老六從懷裡掏出三枚銅板,塞到孩子手心道:
“你自己去買點吃的,吃完就回家,鑰匙在坊長那裡,吃完你去尋他就行!”
“六叔不一起回麼?”
文老六搖搖頭:“衙門還有一件糾紛要處理,我也不知道事多大,保證不了時間,就別等我了,你先回!”
“好,侄兒知道了!”
“記得路不!”
“閉著眼都能摸回去!”
“嗯,直接回,莫要貪玩!”
“記著了!”
文老六要去處理的案件不大,算是一件糾紛。
崇化坊餘員外的老伴死的早,他在四十四歲的高齡時續絃了,續絃之後餘氏就懷孕了,今年六月家裡多了個小人。
事情到這裡也是一個小事而已,家裡添人,這本來也是一件好事。
可在本月初,餘員外卻被自己和原配所生的兒子小余告到了縣衙。
理由是這位後孃心腸過於歹毒,不止一次的想把小余的兒子害死。
也就是說後祖母,想害死自己的孫子。
餘員外知道後不但沒有怪罪自己這位續絃的妻子,反而說自己的兒子不懂事,說自己的兒子想圖謀家業。
幫著續絃的妻子一起去責怪自己大兒子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