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綠色盆栽後,離這裡不遠。夏日午後咖啡館人不多,或許是因為這樣的考慮,他們在這裡談論事情。我聽了一會兒,理出頭緒。那個男人向大姐求婚,但大姐沒有同意。她說你如果願意等,過兩年我們再結婚,那個男人問她為什麼,她說她有些害怕。那個男人問她怕什麼,大姐搖搖頭,不肯說。
我將磨好的咖啡交給侍應生,讓他送到那桌。我用心研磨,但那兩杯直到涼了也沒有得到它們應有的歸宿,進入胃溫暖人心。男人接到電話,公司有事要忙先行離開,他過來結帳的時候我不動聲色地觀察。我想家裡有姐妹的人應該和我有相同的感受,觀察她們的追求者的人品,免得到時候她們遇人不淑,活的不快樂。
我走過去,坐到姐姐對面,她抬頭看我,有那麼一瞬間脆弱。沉默許久,我試探著問她發生了什麼,我不奢求她能說出來,但希望能分擔她的壓力。
那個男人向姐姐求婚,但姐姐沒有同意。她說在家裡還完債之前,她是不會結婚的。那人家境很好,開了一家會計事務所,服務跨國業務。她在大學時候當家教的時候認識的他,那時候更多是和他的女兒接觸。後來她察覺到自己動心,立刻抽身,那時候他女兒的情況非常良好,也不再那麼依賴她,於是兩個人解除了僱傭關係,臨走她還接到一個很大的紅包,他感謝她對女兒的悉心照顧。
畢業後兩年,臨時接到同聲翻譯的活於是上陣,沒想到會再次相見,他求婚,但姐姐在猶豫。
正是因為兩個家庭經濟狀況處於不平等的位置,她才猶豫。家中負債,這時候同意,也顯得居心不良。她想要和那個男人平等的站在同一條線,經濟獨立,話語權才會獨立,才會做出任何選擇都坦坦蕩蕩,將腰背挺的筆直。
她說著,眼淚掉下來,我輕輕抱住她,說有我呢,一定會好起來的。
姐姐破涕為笑,捏了捏我的肩膀,說你不知道我以前還嫉妒過你好命,小時候淘氣總想揍你,沒想到一下子也這麼大,能撐起搬個家了。
她這麼說,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我這位姐姐年齡比我大六歲。據老媽說,她出生的時候家裡條件沒有那麼好,她著實顛沛流離好一陣子,吃過苦。二姐出生後讓爺爺奶奶帶大,所以和家裡人的關係沒有那麼親。只有我,出生的時候公司生意蒸蒸日上,生活水平也隨之上升,於是從小沒有吃過什麼苦頭,安穩長大。
不管從前有過什麼隔閡,這時候我們是家人,我明白她的驕傲和堅持,心想一定要趕緊努力賺錢,讓她不用這樣煎熬。她是我姐姐,我很心疼她。
我有些忘了那兩年是怎麼過來的,每天睡眠時間不足四個小時,養成了隨時隨地可以睡覺的技能,有時候焦慮到甚至睡不著。洗頭的時候看到頭髮大把的掉,覺得這樣的日子如果過上五年十年,我不用剃光頭就直接禿了。那段時間沈默生一直陪在我身邊,我沒對她說過她對於我的意義。
她是我的光,並不灼熱,卻足以照亮我夜行的路。
後來發生了一件事。
進入大三,我認識了馮曼青。
馮曼青比我高三級,是研一的學生,據說她休學了三年後才複課,饒是如此她也只比我大三歲,我在想她究竟多早上學,後來接觸深了有了更多瞭解,知道這是家學淵源。中間夾雜著無數事情,但那時候我一無所知。她直接來找我,問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旁邊的人在慫恿,因為馮曼青長得很漂亮,很張揚,老實說她這樣的做醫生可惜,進娛樂圈都可以稱得上是佼佼者。但我有愛的人,我也有計劃好的未來,並不喜歡改弦更張。她只笑,眼中有志在必得的光芒。
那之後,她纏上我,簡直像是牛皮糖,對我的生活如數家珍。我有種被窺視的煩躁,警告她如果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