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想了一遍,卻怎麼也理不清紛繁複雜的情思,心裡一陣嘆息疲倦,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再醒轉,桌上紅燭已經快要燃盡,如箏迷迷糊糊地望了望門口,剛要喚浣紗進來熄燈睡覺,卻聽窗欞那邊一陣輕響,銷子慢慢被人從外面撥開。
如箏心裡一驚,回手拿過枕邊的梅花簪子拔出,剛要喊叫,便聽外面輕輕一聲笑:“別聲張,是我……”還是那個溫雅的聲音,語氣裡卻帶了一絲調侃。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如箏嚇得發白的臉,馬上又羞得緋紅:“你,莫進來,我衣冠不整!”
“……”窗外沉默了一會兒,又是一聲輕笑:“你說點好聽的,我便等你穿衣……”蘇有容這樣閒閒地說著,窗卻關上了。
如箏心裡又氣又笑,一邊忙著找衣服,一邊低聲罵道:“我還道你是個端方君子,沒想到居然做出這種事情,還敢出言威脅我!”
外面又是一陣笑:“哼哼,我什麼時候自詡端方君子了,端方君子是我兄長,你卻又不喜歡~~”
如箏手忙腳亂地整理好了衣服,下床跪在窗前的貴妃榻上開啟了窗,往外一看,便對上了蘇有容壞笑著的一張臉,她心裡驀地閃過凌朔風說過的那句“蘇狐狸”,這樣一襲黑衣,夜半時分摸到人家窗下偷笑,不就像個修行千年的狐妖一般麼?邪魅又……動人。
她低頭,壓下自己的胡思亂想,低聲說道:“不知世兄夤夜到訪,有何貴幹?”
對面人略沉了沉,聲音也是一肅:“世妹……愚兄此來,雖唐突了些,卻是實實在在是來——道歉的。”
如箏聽他這麼說,忍不住抬頭看著他:“道歉?世兄有什麼需要道歉的?”
蘇有容輕輕嘆了一聲,眼睛盯著窗欞:“今日於宮宴上,我未與你商量便自作主張,向聖上求了賜婚的旨意……”。
如箏心裡一暖,剛要告訴她自己的決心和對他的歉意,卻不料蘇有容接著開口說道:
“箏兒,並非是我出爾反爾,此間是有內情的……”他咬咬牙:“宮宴前,恭王殿下告訴我,太子爺不知聽了誰的挑唆,似乎是籌劃著要在此次宮宴上將你求去做妾侍,我一時情急,才臨場變通求了婚旨,情急之下未曾徵得你的同意……你莫怪我。”
如箏聽他這麼說,才知道原來太子覬覦自己之事,他也已經知曉了,當下心中又羞又恨,臉色便白了白,心裡糾結著要如何開口解釋才能讓他不要誤會,一時間便走了神。
蘇有容見她臉色變了,心裡一片淒涼,想想今日自己來意,又狠了狠心,強壓下心頭的一絲不捨:“不過……你也不要著急,我已經想好了一個萬全之策,能夠解你如今的困局。”
如箏正自糾結如何向他解釋太子之事,突然聽他這麼說,兀自回不過神:“解困局?”她不明白他話裡的“困局”究竟是什麼。
“嗯!”蘇有容淺笑著點點頭:“我有一個妙計,能讓你不必嫁給我,世妹你……靜待佳音吧!”說著便退後一步,面目漸漸隱在月色之中,如箏卻清晰地從他眼中看到一絲決絕,心中突然閃出一陣不祥的預感,卻見他微微蹲□,下一瞬卻突然從自己眼前消失,如箏趕緊舉目四顧,卻見旁邊女牆上一個模糊的身影一閃,卻是幾個起縱便去的遠了。
如箏當下也顧不得什麼閨中行止,女兒矜持,放聲喊道:“子淵哥哥,留步,小妹有話說!”
她聲音雖大,卻無奈那人行跡杳渺,早已無蹤可尋。
她一聲呼喝沒有喚回蘇有容,倒是將浣紗和夏魚唬得幾步奔入屋內,如箏回頭拉住浣紗,驚慌失措地說道:“浣紗,快叫奶孃,開角門,叫張叔去追,把他追回來!”
浣紗見她花容失色,心裡大駭,一邊叫夏魚快去叫崔媽媽,一邊扶著她坐在貴妃榻上,又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