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嬤嬤自應了下去,老太君才長嘆一聲慢慢歪倒在迎枕上。
回到沁園,如箏終於露出了笑容,此次可以說是小勝一局,她此一舉不但讓老太君看到了薛氏在府中一手遮天的囂張,還成功地讓一向篤信鬼神的她,對當年自己孃親的死產生了懷疑,附帶的還給如楠請到了太醫,也算是讓無意中連累了幼弟的她略微補償了些歉疚,可以說是一舉三得,只是如楠……
她雖然恨薛氏母女,但對自己這個幼弟並無遷怒,畢竟稚子無辜,牽連了他,如箏心裡還是有些愧疚的,好在此番幫他迅速診治了,想來倒是不會留下什麼症候。
這樣想著,她也覺得一陣疲累,便叮囑了丫鬟們盯著靜園的動向,自己回房卸妝睡了。
翌日清晨,如箏還如往常一般起身去給老太君請安,收拾停當還沒出門,便聽夏魚來報,說是四小姐到了。
旁邊浣紗神色一動,對著如箏小聲言到:“四小姐這是……”
如箏唇角微挑,露出一個瞭然的微笑:“自然是來興師問罪了……”
她話音剛落,如嫿便一挑簾子衝進堂屋,對著浣紗瞪了瞪眼:“你下去!”
如箏抬頭瞥了她一眼,冷笑到:“四妹妹,一大早兒的火氣這樣大,衝誰呢?浣紗是我貼身的丫鬟,我和人說話從來是不避諱她的,你若有事就快講,我還趕著去給老太君請安呢。”說著自端起茶碗閒閒的品了一口。
如嫿聽她這麼一說,火氣更大了:“林如箏,你別以為靠定老太君這棵大樹就有恃無恐了,你的那些鬼蜮伎倆,我都清楚明白,到底是誰攛掇老太君來靜園排揎我們的,我心裡清清楚楚的,你別以為我治不了你!”
聽了她這話,如箏也收起了笑容,把茶碗往桌上重重一頓:“林如嫿,你這是和長姊說話的態度麼?!”她眯起眼睛看著她,聲音不大卻帶著十足十的威勢:
“什麼叫鬼蜮伎倆?是我報了老太君給楠兒診病算鬼蜮伎倆還是你請安回事時語焉不詳耽誤幼弟病情算鬼蜮伎倆?母親病著讓你去慈園回話,你連楠兒高燒不退這種大事都敢私自掩了,這是要害他性命不是?老太君心急楠兒的病情,訓教了你幾句,卻被你說成排揎,你這是狂傲不孝!”她一拍桌子起身:“今日你在我這沁園說的每一句話,若是傳出去都夠外面人笑死的了,我奉勸你還是趕緊回去,我便不追究你此番胡言亂語,權當你是為母親和楠兒心焦,糊塗說了混話!”
如嫿被她一頓搶白,偏偏還挑不出錯來,當下憋得臉色發青:“你!林如箏你等著!”說著就要往外走,如箏在她身後呵呵笑了一聲:“四妹妹,注意言辭容止,如今我還是你的長姊,此番我便不計較,下次見了我,記得請安。”
她聲音不大,卻清晰地送入瞭如嫿耳中,恨得她一陣風似得捲走了。
看著她漸漸離去的背影,如箏的眼神就寒了幾分,抬頭對著浣紗說到:“這幾日你們盯緊了靜園,我料夫人肯定會有所動作,一旦見到生人出入她的院子,馬上跟上,然後再來回我!”
浣紗仔細應了,如箏才起身,約瞭如詩去往慈園請安。
進了慈園堂屋,如箏才看到如嫿如書卻是提前到了,她先和如詩去給老太君行了禮,又和如書見了禮,如嫿看到她們進來,臉色一變,卻還是假笑著起身行禮。
待幾人坐定,老太君開口問了如楠和薛氏的情況,如嫿得了上次的教訓,趕緊起身恭敬詳盡地答了話,如箏看老太君臉色尚可,知道她是照實說的,而老太君也定然提前讓人探過了,當下心裡暗喜:只有老太君對靜園起了疑心,自己下面的幾步計策才好接著實施呢。
老太君揮手讓如嫿坐下,又笑著對如詩問到:“聽你孃親說,婚期定下了,還有不到一月,我大姑娘就要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