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卻也無法,誇了幾句便令人將畫作收起。
蘇百川回身對著蘇有容到:“三弟,愚兄未經你首肯便用了你的詩作,對不住了。”
蘇有容此時已經恢復了那個淡然的表情,起身答道:“兄長哪裡話,小弟的遊戲之作能得兄長手書,是小弟的榮幸。”
蘇百川笑而不語,自走到座位坐下,留下如嫿在院中羞憤交加,面上還要做驚喜之色。
如箏這才恍然大悟,剛剛蘇有容那個表情是何意,蘇百川為了報復如嫿得寸進尺,竟然來這麼一招先斬後奏,將庶出弟弟的詩作題到如嫿的畫作上,這樣雖然摘清了自己,也警告瞭如嫿,卻將蘇有容陷入尷尬境地,再往深處想一想,這篇詩作並不算出色,想來真的是他的遊戲之作,蘇百川連他書房裡的私房詩都能知道的這麼清楚……
想到這裡,如嫿心裡升騰起一陣涼意,隨之而來的卻是濃濃的憤怒:這和前世一般無二,廖氏母子,至少是廖氏,還是在把蘇有容往死路上逼,蘇百川的所作所為,無非是這個幫兇做的是有意還是無心的區別罷了……
如箏的手在袖裡握的死緊,她甚至都不敢看蘇有容的方向,前世那張端麗的絕筆信又晃過她心底,撕開了一個陰鬱的傷口。
此時的蘇有容,心裡不是不氣,更多的卻是哭笑不得,他眯著眼睛看向蘇百川的方向腹誹到:自己不想要人家小姑娘的示好,婉拒便是了,到拿我墊背,墊背就墊背了,偏偏還選最爛的一首詩……
四周杯盤碰撞之聲漸起,蘇有容暗暗嘆了口氣,拿起面前的酒壺自己滿上,喝下了這餐飯的第一杯,也是唯一一杯酒。
宴後,薛氏拉著廖氏進屋聊天,遣瞭如箏如嫿帶蘇府的少爺小姐們自己去後花園遊覽。
如箏本來懶得頂著午後的大太陽閒逛,卻禁不起如嫿生拉硬拽,無奈只得陪她在花園各處“遊覽”。
好在夏日的侯府花園,到處都是牽牛,紫藤一類的花架,穿行其中倒不是十分酷熱,不過時間長了也是難受,如箏便建議大家到荷花池邊涼亭裡觀賞荷花。
一干少年少女到涼亭裡分邊坐好,早有候著的小丫鬟端上了香茗和解暑的烏梅汁,幾人閒坐了一會兒,如箏提議連詩,眾人無論會不會作詩的,都不好拂了主人家的面子,紛紛應了,便有小丫鬟拿上花籤和籤筒,按照先賓後主的規矩,放在了蘇百川手邊,又奉上筆墨,如箏接了,轉手便遞給瞭如嫿,這安排也是提前商議好的,為的是突出如嫿的一手好字。
本朝連詩的規矩是眾人依次從花籤筒中任意抽出一支,根據上面的題目作詩,題目可能是花草,景物,甚至是成語或隨意的字詞,包羅永珍,是貴族男女宴飲時比較喜歡的一種遊戲。
蘇百川信守拈起一根花籤,看了看,又放到桌上,眾人看時,只見簽上刻著一朵梅花。
如箏看他抽了自己最喜歡的梅花,心裡一陣煩悶,隨即又覺得自己可笑,便垂眸不語,蘇百川略一思忖,朗聲吟到: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
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乾坤萬里春。
如箏今生雖不喜他人,卻依然不得不承認,他的才華真可謂是京師第一,這樣信口遊戲之作,便可氣煞多少才子搜尋枯腸得來的佳句。
如箏回頭看看如嫿,只見她執筆淺笑,端秀的楷書落在雪白的宣紙之上,正是蘇百川的那首梅花詩。
如嫿起身,將詩作遞給蘇百川,羞澀地說到:“小妹習字時日尚淺,比不得世兄墨寶,還望世兄不要見笑。”
如箏冷眼看著如嫿,暗歎她手段老道:此時的蘇百川有兩種選擇,一是接過詩作好好收起,二是而是轉而將詩作送給如嫿,無論那種,都是略帶曖昧的“一段佳話”。
誰知蘇百川卻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