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鐸這才點點頭,舉步下了樓。
二人來到後院空場,上官鐸將自己的佩劍扔給蘇有容,自撿了根細柴拉開架勢。
蘇有容難得趕上他有興致指點自己,咧嘴笑著衝了上去,卻不過二百餘招便扔劍認輸。
上官鐸難得沒有揶揄他,只是陪著他坐在牆邊:“不錯,沒拿劍尖碰過我便支援了二百一十三招,若是配上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暗器,倒是夠棘手了……”
蘇有容低頭看看自己衣襟上的小洞,苦笑到:“承教了師兄,我又‘死’了一次。”
上官鐸哼了一聲:“別忘了你答應我的那樁活兒,下月之內料理了。”
蘇有容鬼鬼地笑了一下:“嗯,好在小七上次打賭欠了我一樁活兒,師兄你飛鴿傳書讓他去殺!”
上官鐸眉毛一立:“你這鬼東西,小七前兒才剛回樓裡,你是要累死他麼?”
蘇有容笑著眨眨眼:“捨不得下屬你就自己去殺啊,迴夢樓主親自出馬,那採花賊估計臨死也會笑的吧!”他撣了撣衣服上的土:“再過倆月我就成親了,你捨得讓我動刀動劍的?我又不是江湖中人。”
聽了他這話,上官鐸反倒仰天笑了三聲:“有意思,我上官鐸的師弟居然說自己不是江湖中人,還是說非得叫你葉羨魚,你才肯出手?!”
蘇有容看著他,也笑了:“罷了,師兄你就致力抹黑我三十年吧,好吧,我去!”他笑著起身跳了跳:“蘇有容不是江湖中人,葉羨魚替你去殺人~”
十月初,天氣乍然寒冷了起來,隱隱有了冬天的味道,敕造定遠侯府內一片靜謐,這幾天裡除了九月二十七那日,薛家三位老爺上門討說法,卻被林侯帶到書房一頓冷嘲熱諷,灰溜溜離開之外,便再無什麼大事發生。
薛氏被拘,如楠也被抱到主院撫養,往日裡最熱鬧的靜園,如今倒成了最冷清的地方,夜寒風冷,各院也還沒有生火龍,如嫿蜷縮在正屋雕花大床上,回想著不久之前,自己還曾經和孃親弟弟一起擠在床上嬉笑的情景,淚水落在有些溫了的手爐邊,她迷迷糊糊地想喊紅綃,卻猛然想起紅綃早就在九月二十二的那個寒夜被沉入了荷花池最深處,她又想喊孃親,淚便湧的更兇了。
還好,此處離汀幽小築很遠,定遠侯府四小姐,是聽不到自家孃親夜夜嘶喊哀嚎的……
可沁園的如箏,卻聽得很清楚。
兩日解藥吃下,再加上葉濟世的幾副調理方子,如今的如箏已經大好了,前日帶著如柏去了孃親墳上,親給她燒了紙報了喜訊,如箏就一直呆在閨房裡將養著,今兒是十月初二,又是一個生辰……
如箏用大病初癒的藉口婉拒了老太君大辦的好意,自邀了兄弟妹子們熱鬧了半天兒,如今堂屋的酒宴已經撤去,如柏等人也各自回去安歇了,如箏摟著手爐縮在被子裡,耳邊斷斷續續傳來鬼哭狼嚎般的聲音。
夏魚冷著臉走進屋裡,對著如箏嘆道:“汀幽小築那位也真是的,得勢時成日裡害人,如今敗了也不消停,夜夜喊得人心煩。”
如箏卻好似並不在意:“罷了,都已經萬劫不復了,還不許人家喊一喊麼?再者說,咱這裡已經算是好的了,倒是苦了書兒和姨娘,汀幽小築旁邊,可不就是荷香小築麼?”
此時浣紗也端了炭盆進來,笑到:“誰說不是呢,奴婢午後去領冬裝,還看到五小姐房裡的雪茉,小丫頭兩個黑眼圈大大的,跟被誰打了似得。”
如箏和夏魚想想那樣子,也微笑了,如箏嘆了口氣笑到:“好在姨娘過不了多久也就能熬出頭了,到時候搬到靜園去,不就肅靜了。”
浣紗和夏魚附和著,便要來伺候如箏梳洗安寢,卻被她阻了:“不過才上初更,我看會兒書,你們自去忙吧,要睡了我喊你們。”
浣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