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慶盛是想讓李沐蓁死在這三十鞭笞裡。
劉慶盛與趙泓曾為同邑,他不惜犯這沾染私情之險,甚至與風黎川直接對峙,依舊要處死李氏。由此而見,劉慶盛便應是邢部之人了。
畢竟,眼下,最希望李沐蓁死的並非是趙泓的幕後之人,而是刑部。刑部所斷的匪寇之案若是被翻了,便將要付出刑部所難以承擔的代價。愛好中文網
宮鈺靜靜地望著劉慶盛,那道烏紗遮住了她的面容,神色難辨。
風黎川道:「王清彥治棠溪、瀝縣兩縣有功,陛下曾恩及王家。王清彥之妻於七年前便被封為了敕命夫人。即使王清彥親自辭官,陛下曾誥封其妻李氏的旨意也並未收回。」
「風大人言下之意,便是篤定了此婦人乃是李氏了?」劉慶盛冷嗤。
「此婦人身份稍後再查亦不遲。」風黎川靜默了須臾,只別有深意地向劉慶盛望去,他低聲道:「畢竟,本官所審之事與她是否為李氏並無多大幹系。」
劉慶盛聞言一驚,似是思及了什麼,竟猛然抬頭向李沐蓁望去。
那隻手正緊緊攥著一隻晶瑩剔透的玉鉤。
宮鈺似笑非笑地望了劉慶盛一眼。
只聽得風黎川道:「本官開庭問審,並非是要問審那血書上所言的七年冤案。而是要問審趙泓御賜之物丟失之案。」
趙泓垂首而跪,那官袍宛若沾染了沉色的墨,席捲開來,一如他的神情般陰翳。
「來人,將玉鉤呈上來。」風黎川低聲道。
風黎川終歸是有些造化的。他如此所為便能避開七年前的冤案。既然不會翻刑部的案,便不會與刑部對上了。明哲理事,又以御賜之物定罪了趙泓,便也算是給了元稀公主一個交代。
宮鈺似是微微笑了笑,那道烏紗掩住了她的神色。
只是,這罪恐怕就這樣定不下來。
——趙泓可並非是一粒簡單的棋子。
「司法參軍,你且看看,此鉤可是南月玉鉤?」風黎川道。
「迴風大人,這玉鉤雖是破損,卻也不難看出,其玉身上刻有五爪龍紋。再者,此玉鉤通體晶瑩,又呈千層紋路,入手冰涼,依老夫之見,乃是以南越獨產的千層翡翠為身。確實是南月玉鉤無疑了。」那白須老吏恭敬道。
「趙泓,此婦人自稱為李沐蓁,玉鉤乃是於其女王琅嬛身亡之地拾到,你可認?」風黎川冷聲道。
趙泓聞言,只低聲答道:「回大人,下官不認。」
「你是不認丟了玉鉤,還是不認那婦人所言?」
「回大人,下官——」
就在此時,一小吏匆匆步入公堂,他俯首道:「報大人,京兆尹府外有二人求見。」
「何人?」
「回大人,此二人乃是趙泓之子趙夢德與趙泓養女花覓蝶。」
趙泓聞言卻是臉色微變。
風黎川沉默了須臾,似是在思索著什麼,片刻,才低聲道:「即已開庭問審,若非人證,公堂之上便不入他其他人了。」
「下官也是如此作答的,只是,」那小吏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道:「只是那趙夢德手持了一玉鉤,道是,那是陛下賜予他父親的南月玉鉤,他擔心他父親被居心叵測之人以御賜之物構陷,便特來贈此鉤。」
李沐蓁聞言一驚,她似是不可置信地抬頭,眉目間驚怒交加,「京兆尹大人——」
她正欲開口,卻聽得堂內驚堂木「砰」地一聲脆響。
公堂上霎時便靜默了下來。
「宣。」風黎川道。
宮鈺神色未變,她依舊靜靜地站在原地,那層烏紗彷彿將她隔離在了公堂之外。
只見得二人應令入了公堂。
那弱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