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兩個被踹得直不起腰的西夏人交給巡街的捕快,蘇木依舊咬牙切齒的往馬車走。
蘇木,靖遠侯,甚至蘇木的婢女和侯府侍衛,他們從傅凝面前經過,無一人向她投來一個眼神。傅凝忽然意識到,蘇木由始至終從未將她放在眼裡。她以為她會是蘇木的眼中釘,費盡心機都要鬥倒的對手,可其實只有她一廂情願的將蘇木當做假想敵。
她自以為輕輕鬆鬆的把蘇木踩在腳底下十餘年,實則這十餘年裡是蘇木高高在上地看她如跳樑小醜一般唱獨角戲。她在蘇木身上得到的所有驕傲虛榮,在蘇木的雲淡風輕裡都像個笑話。
“郡主幫傅凝做什麼,我看傅凝什麼下場都是活該。”青簪知道蘇木從小受過的所有委屈,是以對傅凝的下場只會拍手叫好。
蘇木原都放下了簾子,聞言又將簾子掀開,“我沒幫傅凝,她即便是慘到出去乞討我都不管,但她既是我朝子民,西夏人輕薄她便是打我北豊的臉。”
復又放下簾子,蘇木與沈行在面對面坐著,靜了半晌,忽然氣憤蹬腳,“氣死了!待我哪日尋到機會,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那兩個酒鬼!”
沈行在噙笑看著她像個小孩子一般鬧脾氣。熹王府對蘇木的管教並不多,永昭帝對這個堂妹也幾乎有求必應,如此養出的蘇木不驕縱已是難得,可她甚至清醒、懂事、正直且乾淨。喜歡的是這樣的女子,他與有榮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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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武堂日常用於訓練禁軍,場地十分寬闊,四國比試期間恰好能用作武試的場地。宣武堂東面起了一座觀武樓,樓上視野極佳,禁軍統領巡視演練就在此處,也用做此次觀武之處。
今日武試比的是騎射,武生騎馬從同一道出發,場中設了幾個可以移動的箭靶,順利到達終點且靶上中箭最多者為頭名。
關雲南也在此次武生比試名單之列,蘇木在宣武堂外遇見董仲寧,便順道將他帶去設在觀武樓下供武生休息的錦棚。
董仲寧雖是文官之子,但為人和氣憨厚,加之總與關雲南走在一起,錦棚內的武生大多與他十分熟稔。
蘇木搭著錦棚外的欄杆,一眼看見上回當街打的那兩個西夏人在西夏錦棚內。她事後打聽過,那兩人是西夏部落首領的兒子,身份不低,被送回野利丹手裡之後並未被罰,此次出現在宣武堂內,看見蘇木,還露出了一個挑釁十足的眼神。
淡淡轉過頭,蘇木和舒秦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舒秦是北豊武生的統領,這幾輪武試都要與武生待在下面的錦棚,也不穿他那身飛魚服,只和其他武生一樣穿一件紅色的短打。
閒聊之間準備鑼便敲響了,兩人也就止住話頭,專心看場內比賽。
武生從同一道騎馬出發,起初的障礙十分簡單,於場中武生並無難度,往後的障礙越來越困難,加之又要分神射箭,彼此之間的差距便逐漸拉大。
一眾人中,關雲南佔得先機,暫時排在頭名。
“你這同窗確實有幾分能耐。”舒秦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關雲南的欣賞,“這人也頗仗義,他騎射天賦極佳,我前幾日去看他們訓練,正好見他將自己摸索出的騎射竅門教給其他武生。”
此次雖說是代表各國參加比試,但參試者皆是佼佼者,同在一隊,自然少不了要拿來比較。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尤其武試不比文試因評審者各有偏好而結果不同,武試只看實力差距,會的本事不是家傳絕學便是獨門秘技,鮮少有如此慷慨大方,能傾囊相授之人。
“此次頭名非他莫屬。”蘇木篤定道。她與關雲南少說也同窗四五載,因與隨和的董仲寧關係還算好,故而和關雲南也算相熟,關雲南本事如何她自然清楚不過。
場中馬蹄聲錯亂,揚起一陣沙塵。關雲南身後緊跟著的就是那兩個西夏武生,臨到中途時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