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沈行在像是背後生了雙眼睛,轉頭對上她投來的視線,見她極快地換上一副微笑的表情,一時有些失笑,“看著本侯做什麼?”
“因為小侯爺好看。”蘇木努力將唇角往上扯,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善又乖巧。
“好看?”
“小侯爺舉世無雙,瀟灑如星,如畫中仙,是天上人,頭髮好看,背影好看,便連衣襬都飄進了我心裡!”
花艇漸靠碼頭,胥嵐站在甲板上,遠遠望見靖遠侯眉眼舒展,素來譏誚的唇角如今卻彎著真心高興的弧度,連狹長的眼尾都露出愜意。她的目光一轉,落在靖遠侯正對著的姑娘身上,姑娘撇了撇嘴,見她站在甲板上,彎著眼睛高舉著胳膊同她打招呼。靖遠侯的目光才隨之投在她身上。
陡然的注視讓胥嵐莫名有些緊張,手指攥著袖子,裝作不經意摸著頭髮,看看頭髮可有被江風吹亂。
三人一道上了跳板,蘇木雙眼晶亮,搶在沈行在之前笑眯眯道:“胥嵐姑娘,好久不見了。”胥嵐盈盈福了一禮,起身時聽見靖遠侯吩咐郭宮,“帶著她轉一圈就立刻下船。”聲音十分不耐,又有些無奈。
胥嵐還愣著,蘇木敷衍地點頭,“知道了,轉完就走,不耽誤你的好事。”說罷矮身鑽進了船艙。
“侯爺,這……”胥嵐遲疑,沈行在看著郭宮追上去,“不礙事。”
說是不礙事,可胥嵐是花艇的主人,自然沒有將客人晾在一邊的道理,即便這位客人是個姑娘。
她看著蘇木左右張望,對她的琴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郡主喜歡彈琴嗎?”胥嵐微笑著問。
這把琴看著就被保護得極好,想來主人十分愛惜。蘇木也不好意思去碰,索性將手背在身後,只彎腰仔細端詳。聽見胥嵐的話,眨了眨眼,“我不會彈琴。”
世家小姐的琴棋書畫皆是必備的本事,自幼便要學習。胥嵐聽聞錦瑤郡主的書法一絕,當她琴棋畫也差不到哪裡去才是。
見胥嵐驚訝,蘇木才訕笑著解釋,“幼時學過一段時間,後來荒廢了。”
打進了船艙沈行在便坐在一邊看蘇木鑽進鑽出,適時叩了叩桌子,“郡主轉完了?”
沈行在一早吩咐過將花艇停在碼頭上,就等著蘇木轉悠過一遍後下船。
“知道了,現在就走。”蘇木直起身,同胥嵐道過別,又被郭宮盯著下了花艇。
蘇木落在實地上,目送著花艇收了跳板,晃晃悠悠地往河心遊去。郭宮聽吩咐送她回熹王府。
“郡主請回府。”郭宮道。
這回蘇木不再折騰,聽話的往靖遠侯府停在驛站的馬車走去,聲音輕飄飄卻十分篤定,“郭宮,胥嵐姑娘是沈行在的人吧?”
“胥嵐姑娘……”郭宮抓耳撓腮半天也想不出合適的話同蘇木解釋,看侯爺不在,抱著僥倖道,“胥嵐姑娘賣藝不賣身……”
“……”
她說的是這個事嗎?看著挺老實的人,怎麼思想不端呢?
“我的意思是,胥嵐姑娘的身份與你差不多。”以免郭宮還能往更偏的地方想,她還是補充了一句,“我不是說在感情上,是她與你一樣,皆是沈行在的手下。”
郭宮抱住自己的劍,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打聽過,錦步帳從未為樓中姑娘獨設花艇,便是胥嵐姑娘是頭牌,也不例外,可此次與上回我見到的花艇就是同一艘。艙內佈置與侯府的佈置極像,又處處透著胥嵐姑娘的生活習慣,一看便是她獨屬的花艇,我猜是沈行在送的。”
靖遠侯府蘇木去得不少,沈行在喜歡的風格她大概有些瞭解,花艇裡的佈置與靖遠侯府的風格無二。
“而且……”蘇木晃了晃腦袋,“那架琴應該也是沈行在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