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這事還有關我們北海道警的面子,而且殺害永山雄吉的指令很可能是政府執政黨的某個大人物下的。目前我雖然才抓住一點微乎其微的蛛絲馬跡,但這條線的那一頭繫著一頭巨大的醜怪是絕對不會錯的。我認為揭開這個案子才是我們道警的英雄本色,決不能因為受到壓力就讓案子不了了之,尤其是敵人還竟敢殺害警官,連我也受到了襲擊。我活到今天還從未做過面對挑戰不敢站起來應戰的事,我就是這樣活過來的,今後也無法改變自己。&rdo;
安高停住話,慢慢地呷了口咖啡。
&ldo;我決不中止搜查。如果這樣,罷免是勢所難免的。我並不害怕被罷免,這個思想準備我在著手偵破這個案子時就做好了。在目前這個當口我沒有時間去接受調查。如果接受調查後被罷免,豈不太窩囊了?&rdo;
安高苦笑起來。
一旦失去警察身份,偵破就更難了。手槍沒有了,就是有也無權開槍打死向他襲擊的暴力團成員。對方可是個連對警察都敢下手的強敵。目前還只是序曲,不久真正的強敵就要登場。那個暗殺藏田弘行的可怕的集團將堵住他的去路,罷免就意味著放棄偵破。
&ldo;是嗎?……&rdo;
細江雙臂抱起。
要想改變安高的主張是極其困難的,這他在動身前就想到了。安高是個九條牛拉不回頭的老頑固,他也是奉長官之命不得不前來說動說動看的。
‐‐安高要毀了。
細江想。敢於違抗警察廳最高長官的命令,也拒不服從道警本部長細江的命令,他的前程是毀定了。
而且安高殺人也太多。殺人是第一線上的探警的事,上級警官是不能開槍打人的。
當然,安高如果最終逮住了殺害永山雄吉的兇手,揭穿以遠澤要一為首的政治家、政府權貴們的貪汙事實,那就又作別論了。到那時候誰都別想碰安高一指頭。
還有,即使安高免遭罷免,敵人也太強大了。隻身對付巨敵的探警幾乎都要落個變成一具橫陳在海面、陰溝或者鐵路上的屍體的下場。這一點曾幹過特別搜查員的安高心裡應該是十分清楚的。
莫非安高是因為老了,在追尋年輕時的夢。
細江看了看安高的臉。
他的臉是溫厚的,風度也不凡。這是一副很適合於銜著高階菸嘴、神氣地安度晚年的相貌。
細江緩緩搖了搖頭。
3
340號公路從陸前高田市一直向北伸展。340號公路在中途分為兩股,一股和通遠野市的283號線相接。
十一日十七日。
格羅來到340號公路附近的大股川上游。大股川和氣仙川相匯。
離開猿石川貯水湖附近的高科家已經是第三天了。
一路上儘是山。翻過一座,又是一座。
北上高地找不到一塊像樣的平地。格羅在荒涼的北山高地上走了三天,途中沒有碰到一處城鎮或村子。即使有,格羅也不準備接近。人類是危險的。雖然人有好人壞人之分,而且格羅也不是區別不出,但總的來說它對人類還是不信任的成分多。
它累極了。
低燒總算退了,可原先的體力不知跑到哪兒去了。原因就是那次救落水的少女。等少女脫險,它自己已經耗盡所有的體力,趴在地上連動也不會動了。
在十和田湖畔和野狗首領的惡鬥給它留下了惡果,耳朵和背被咬破,腳底還掛著磨破的皮。
如今它累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它幾乎在貼地爬著。它已經失去了奔跑的能力。
捕不到獵物。
離開高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