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不是為了那個姓蘇的丫頭。」將軍氣不過。
長寧沒有答,只是望著大將軍目中痛楚,「將軍,蘇家未必不可,以您之所見,覺得蘇墨池如何?將軍又以為我為何派蘇墨池接應將軍?」
「孬種!」
「將軍…」長寧轉過頭望著門扉,長長嘆息了一聲,「長寧命不久矣,就算苟活,一年?三年?五年?便要再生戰亂,將軍真的想要看皇城慘遭一次次血洗?」
這是她與雲溪的賭約,遙生做了選擇,繼命天書上寫的是蘇令卿之名,遙生最終選擇了江山。而長寧願賭服輸,便要有輸的代價。
「長寧!」將軍怒拍案起,「你可真是為了說服老夫無所不用其極!你變著花樣為蘇家開脫,還不是被那女子迷了心竅?我算領教什麼叫紅顏禍水了!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將軍覺得如此,那便是吧。」長寧從不否認,哪怕是慘遭那個人背叛,她的心底也只有蘇遙生。可悲,卻是無可替代的存在,長寧自嘲著淒婉而笑,「寧,無心君王之爭,亦從始至終都對江山不感興趣。」
將軍猛然起身,猝不及防,就一拳將長寧揮倒在地,手指眼窩,咬牙切齒瞪著長寧,「這是你欠陣亡將士們的!」
長寧被打的七葷八素,下顎發麻,卻仍是沒有生氣。她不怪任何人,是她心氣太高,以為能夠同時擁有江山和遙生。如今真的爭了,就如遙生所說,她若為王,蘇家必然重罪,蘇遙生亦逃不過懲戒。如今局勢已定,明明知道那個人是在利用自己,可長寧還是無法狠下心來將蘇遙生逼入絕境。
「將軍,長寧還有最後一個請求。」長寧坐在地上,被打得腦袋發懵,半天起不來身,索性放棄,「今日之後,蘇卿,蘇海潮之間必有一爭,請將軍擇良而從。」
戍邊大將軍看著長寧窩囊就氣不打一處來。可再要重言重語,又可憐她一個女娃,已是孤苦伶仃無所依靠。失望地搖了搖頭,一把扯過桌上的佩劍便踹門而出。
候在門外的習音被嚇了一跳,趕忙福身與大將軍行禮。看著大將軍氣得面色發黑離開小院子,習音忙跑回屋子裡檢視,就看見長寧託著下顎,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主兒。」習音目光掃過房間,見凳子翻倒,邁過門檻匆匆去扶長寧,拽了兩次長寧不肯動身,習音又跪在長寧身邊屈身打量,「主兒,大將軍走了。」
寂靜的屋子裡,長寧頹廢,習音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只想扶著長寧看看是不是傷了面頰。
那人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在習音將面龐托起時,終見長寧又在一抽一頓地無助啜泣。
「主兒…」習音心疼,這些人心裡懷著天下,比起關心長寧,他們更執著於朝政,沒人能切身體會長寧的痛苦。低頭從懷裡抽出帕子,習音替長寧擦了擦淚水。
「習音,他們不會懂的…」長寧躲開習音扶著面龐的手,抱了膝蓋埋首蜷縮一團,「如果我選擇殺回皇城,遙生必死。沒有她,我苦守那江山又有什麼意義?」
「奴懂,奴知道公主是心疼王妃。」習音雙手撐在膝蓋之上攥拳剋制。公主受傷,公主憔悴,這個時候,如果王妃在的話,她一定會將公主攬進懷裡安撫。可現在,王妃背叛了公主,沒有人可以給公主擁抱安撫她。習音也難受,只能含淚望著長寧,「奴懂,奴都懂…」
這一夜,邊城駐軍拔了營,就連一直守在長寧院子裡的守軍也都得令撤
退。戍邊大將軍,給長寧留下一大袋錢財,兩罈子燒刀紅,便連辭行都未有就徑直往邊城撤退而去。
離開的守軍遠行,丟下了一人,便是最初就遇到長寧的王漢。戍邊大將軍有令在先,一旦守軍撤退,皇城必定大開,屆時王漢便要入京帶話給少輔,只准他一人知曉長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