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爬臺階的時候,雲芝險些絆倒,大嫂急急幾步迎了上去,接過信件,又回身跑去遙生身邊,「可不麼,你瞧這不正是咱公主的落款?」
當書信遞到遙生手上時,遙生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眾人皆是滿臉喜色,可遙生卻害怕,也不知道這信是報喜還是報憂,更何況被那夢嚇得厲害。遙生此時捏著信封,指尖都不聽使喚了。
「小姐,你可急死奴婢了!這封皮子又能看出個什麼呀!」雲芝單純,自然不知道遙生在害怕什麼,看遙生手裡的信抖抖嗦嗦好半天拆不開信封。乾脆伸手接過,「奴幫小姐!」
且撕了信封封頭,雲芝抽出內裡疊放齊整的書信遞還給了遙生,正託去小姐手中,有個更小的紙方掉在了地上。
娘子近來可好?岳母和大嫂身體是否也好?寧已安然入京,諸事無恙,只是甚想娘子,卻也盼著不止是寧獨想娘子。
入京時百姓相迎,可百姓關心最多的,卻是不見娘子,寧答之。百姓許一新綽號給寧:婆娘奴,寧也覺甚好。
長寧府也好,仍是舊樣子,舊家具。得百姓維護,連花草養護也被處處精心照料。只是在寧眼中,處處見阿生,阿生又處處不見,想念無以解,些許惆悵。
政事無憂,娘子莫要擔心,要照料好岳母,照料好嫂嫂。遙生也
要乖,長寧亦可專心前朝無憂。
寥寥數語,句句關切。本以為已是讀完。
目光掃盡,見宣尾處,那人似乎又重新添墨,慎重的加了幾筆。
甚想。
甚甚甚甚甚想。
這樣滑稽的言語,完全不合乎辭韻,天底下哪有這般寫信的呆子?也只怕獨獨只有長寧才會這般無厘頭吧?那字寫得極力端正了,卻依舊扭扭爬爬像是七歲小童的筆墨,是長寧的筆跡,卻也唯獨是她的安撫才能讓遙生冷靜下來。
「小姐,您看!」原是雲芝撿起那個掉在地上的小紙包不明,又見小姐讀信,便自作主張展開去看。
此時雲芝捂了嘴忍俊不禁,舉在手中展開與眾人看,見那紙上繪著兩個大腦袋小身子的畫人兒,看著甚是可愛。一個佩冠,一個綰髮,這不就是畫得公主和小姐麼!那公主滑稽,一張臉五官皺巴,黏著遙生的面頰不放。而畫裡的遙生,目光空洞,也似乎是對那小公主的黏膩無奈至極。
「好嘍好嘍!地上多涼!」蘇母笑盈盈環了環遙生,捧著寶貝女兒的手心疼,膝蓋上的擦傷也是看了一遍又一遍。「雲芝快把生兒攙進房間去。」
那封信,遙生自始至終抱在懷裡捨不得放下。長寧的關心很多,可她提起自己時,總是寥寥數語。遇上什麼困難,也不肯交代。京城的生活,若是真如信中寫的那般風輕雲淡就好了。
可這樣的安慰,仍是無法令遙生安心,就是因為信中的交代太過順風順水,因為長寧還是什麼都不肯與她講實話。遙生不敢掉以輕心,命各處人馬盯緊防備。
僅僅兩天之後,遙生真的就再笑不出來了。得知長寧被皇帝揪去擋箭,皇城裡不滿的呼聲漸漸高。而眾人未察覺的,是張參軍麾下,三個距離皇城最近的駐軍點,均悄悄有了動作。
駐軍點周圍,在四處募集糧草,駿馬。而遙生派去駐軍點的眼線也發現,那些駐軍不再無所事事的整日吃酒,而是抓緊了時間,在造鐵器,鎧甲。早知道私自造器那可是重罪,張參軍又怎麼會明知故犯?
駐軍處各有動作,蘇遙生看過信報第一時間,就可以確定張參軍要反
!他背後支援的是長泓,也就是說,長泓終於潛不住,要動手了!
遙生害怕,第一時間將張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