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生,可有心儀的兒郎?」長寧小心翼翼的試探。
「只要不是你。」蘇遙生才一開口就後悔了,面前的長寧溫吞怯懦,常常令蘇遙生忘記她是那個狂傲不羈的七公主。枉費爹爹教導,自己幾乎是在不停的試探長寧底線。
可真真切切聽到那一聲長嘆時,蘇遙生的內心卻平靜至極。幾天相處下來,蘇遙生已經無法理解長寧的種種行為了。可她預感之中,仍是覺得長寧不會對她發火。而長寧當真一直未有動怒過,遙生的預感向來很準,但她說不清為何總會預感長寧好欺負?
明明上一世,乘在這攆裡,長寧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抵在壁上,對她的唇肆虐不止,甚至還能笑著告訴她:「回了京本宮要提親,而你只可能是本宮的人。」
那時的長寧也如今天,明明比自己還要小兩歲,卻霸道至極,在今天來看,一切都顯而易見。可上一世的自己竟然會聽信長寧的話,愛上這隻豺狼?!
一路心思苦楚,氣氛尷尬到了極點。當行隊再次停止時,蘇遙生被迫從沉思中抬起頭。
已是到了家門口,蘇府就在身側,她的阿孃,她的哥哥們,正笑盈
盈望著公主,公主揮了揮手,喝止了眾人的跪拜。
接著那道背影極力穩著步子,出了公主攆,卻笨拙地轉過身望著她笑道:「遙生,來。」
長寧一手撐開幔帳,轉過身欲要扶她下攆,可其實她的腿不得吃力,就連她自己都站的不甚穩妥。
遙生在眾人矚目中微微抿了抿唇,算是圓了長寧的臉面。可只有長寧看得到,遙生的眼底,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那笑轉瞬而逝。遙生提了裙擺,垂眸頷首,對長寧伸來的指尖視而不見,遙生目不斜視下了攆車。
「公主尊駕,府上備了糕點茶果洗塵,還請公主賞光。」接話的,不是別人,是蘇遙生的大哥,蘇海潮。
長寧笑了笑,可目光卻止不住的往遙生的身邊看去。當看到蘇遙生眼中滿是抗拒時,長寧一愣,隨即尷尬的抿了唇,「不了,遙生累了,諸位安歇便是,我——本宮也想儘早回去看望父皇。」
「海潮代蘇家謝謝公主一路照料小妹。」蘇海潮正笑意璀璨,卻不知,眾人之後,遙生聽見那聲刺耳的「照料」瞬息就紅了眼框。
眾人不見,長寧卻見了,頓了眸子,只沉默片刻又拉著蘇家的大哥閒適幾句,直到目光所及,遙生平復了情緒,眼前霧靄散去,長寧才登了公主攆,離開了蘇府。
「你們有沒有覺得長寧公主日漸謙和?」蘇海潮望著一路行隊,心情甚好。
一眼千里,蘇遙生冷笑不已,只怕過了今日,當她的爹爹帶著一旨賜親聖詔歸家時,蘇家的天就要塌了。
長寧有長寧的手段,自然不會只握著自己這一張牌,從前的遙生不知道長寧手段,現在的遙生也無法阻止這場天災。她累,可她明白,這一仗,僅僅才是到了開場,眼下她沒有勝券可言,待日後羽翼漸豐,才是竭盡全力去反擊的時候。
長寧乘在攆裡,不由得心思又百轉千回起來,她愁,愁自己,也愁遙生,心思亂得不行,卻不知該要先解了自己的困局,還是該先解了遙生的困局。
書中,長寧用手段搏了遙生的初心,這一回京城,便是要提親了。她問過遙生,遙生不想嫁,若是順著劇情走,遙生是她的,天下也是她的。可此時「冒牌」的長寧,沒有
經歷過宮廷的血雨腥風摧殘,還有良知,便不忍再強迫遙生。畢竟那個蘇遙生,是活生生的人,會害怕也會哭…
「公主…」安常侍喚道。
「……」
「公主?」安常侍又湊近一些。
「……」
長寧仍是斂著眉目未有反應。
「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