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正是拜年的好時候。
昨夜大夥都在守夜,這守得晚了,起得也自然晚了些。
鄰里鄰居也都是知好歹的,互相拜年都掐著點來。
“楚營長,新年好!”
約莫早上八點半開始,楚明舟手下的戰士們就紛紛登門拜年了。
有的是獨自來的,有的是拖家帶口來。
昨晚閒著沒事,林安安給做了好些漂亮的紅包,再給紅包裡裝上小零錢,就是為這會準備的。
但凡有帶孩子來拜年的,一律給個紅包,抓把糖。
“新年好。”
楚姑婆另外煮了一大鍋的酒糟紅糖水,小孩拿紅包,大人就喝點酒糟暖暖胃。
安排的講究,也很受人誇讚。
林安安含笑跟在楚明舟身邊,主要負責發紅包,她發完紅包,楚明蘭負責塞糖,很是熱鬧。
期間還有好幾個小媳婦跟林安安搭話,只說後面常往來。
經過王嬸子那一遭,陸續來的鄰居們,態度也都變得相當和善,隻字不提那天的事,一個個都很是客氣。
不知道的,還以為林安安跟他們交情有多深呢!
拜年的人來來往往,歡聲笑語不斷。
直到下午四點,來拜年的人才逐漸減少。
楚姑婆早早就把晚飯做好了,“安安吶,快來吃飯,你們不是要去看花燈麼?早些吃完早些去,別玩太晚了。”
“誒,來了。”
自上次楚明舟提過一嘴,林安安就一直把花燈這事放在心上,有好奇,也有一點點貪玩的心思。
林安安性子雖然喜靜,但這年代屬實太缺乏娛樂專案了,難得來個新鮮的,換誰都想去瞧瞧!
“三壊湖的花燈漂亮著呢,就是人多,你們得注意安全。”楚姑婆囑咐道。
也不知道楚姑婆跟幾個小傢伙說了什麼,幾人都乖乖巧巧的,也不鬧著要跟,只說不肯去,要在家玩。
得!變成兩個人的約會了。
飯後,楚明舟推回來一輛二八大槓,打算載著林安安去三壊村。
林安安被裹成了粽子,不僅穿上了棉衣棉褲,更是帽子、圍巾、手套一樣不少。
“坐好了。”
“好嘞。”
林安安穩穩地坐在腳踏車後座上,雙手輕輕環住楚明舟的腰。
楚明舟上車,輕輕一蹬,腳踏車便平穩地向前駛去。
“老公,三壊村遠嗎?”林安安輕聲問道。
“不是很遠,你抱緊我。”
“嗯。”
林安安把臉貼在他背上,抬頭看去,天邊的雲彩像是被畫家精心調色過一般,隨著太陽的漸漸西沉,從淡淡的粉色過渡到熱烈的橙紅,再到深沉的紫紅色,彷彿一場無聲的色彩盛宴般。
田野裡的積雪在閃爍著微光,與夕陽的暖色相互映襯。
冰封的河流如一條銀色的絲帶,靜靜地流淌著,夕陽的倒影在河面上搖曳生姿,波光粼粼,美不勝收。
?
三壊湖,是華國數一數二的鹽湖,也是西北人的母親湖。
它位處西北軍區往北的方向,整個湖泊呈凹字形,緊緊護住大西北北面,就像一道最天然的屏障,也是西北百姓最可靠的後盾。
三壊村是在三壊湖邊紮根的村落,村落龐大,歷史悠久。
每逢年初一,就會有好些人往三壊村趕,那邊的花燈向來有名,用鹽制布、用鹽泡骨、用鹽制色,且村內有世代制燈的能工巧匠,製出來的花燈精美絕倫。
還聽說,三壊村這傳承文化能得以儲存,完全歸功於抗戰期間,整個村落冒死為戰士們提供場地,製作武器,亮燈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