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喬宥川,拜見南周皇帝陛下。”他鄭重地行了大禮。
蕭禹有些無奈:“還是被你看出來了。”
“陛下何必試探?”喬宥川面色一整,眸光如炬,“天下已到了分久必合之時。北榮朝綱不振,南周更是民不聊生。喬某聽說,就在上個月,章文釗又下了徵兵令。”
他說到這裡,聲音微微發顫:“十二三歲的孩子,連刀都握不穩,就要被送上戰場。若再這般下去,南周可就要斷子絕孫了。”
蕭禹眼中閃過一絲痛楚。這也是他最揪心的事。章文釗一心要打南疆,不顧百姓死活。可他這個皇帝,卻無力阻止。
“先生說得對。”他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責。這聲“先生”,已是推心置腹了。
喬宥川似是看出他的心事:“喬某知道陛下的顧慮。章文釗手握軍政大權,陛下即便有心天下,也是鞭長莫及。但正因如此,我們才更要抓緊時機。”
他踱步到窗前,望著遠處的雲海,神情肅穆:“北榮雖有顧長翊這樣的將才,但一個顧長翊,又如何抗衡滿朝的奸佞?就說前不久的鳳鳴關之戰吧。胡律達身為丞相,不思如何抵禦外敵,反倒一心算計自己人。結果如何?百餘名女子被擄,糧草被搶,這算什麼朝廷?真是爛到家了!!”
“說到糧草,”喬宥川目光深遠,“就更是個大問題了。長平王雖然在雁州得了不少糧草,可十幾萬將士的消耗何其巨大。尤其是這寒冬臘月的,狄族最喜歡趁機劫掠。”
蕭禹沉默地聽著。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顧長翊手握重兵,卻面臨著巨大的後勤壓力。
“更糟的是,”喬宥川繼續道,“自從長平王反了之後,北榮境內的匪患越發猖獗。原本一些山匪還有所顧忌,如今見朝廷都亂成這樣,乾脆自立為王,燒殺搶掠無所不為。”
他踱到窗前,目光凝重:“特別是雁州方向,短短一個月內就出現了五六股匪患。他們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實則是在趁火打劫。更有傳言說,有些匪首已經和狄族勾結上了。”
“狄族?”蕭禹眉頭緊皺。
“正是。”喬宥川轉身,“如今的北榮,可以說是內憂外患。顧長翊要鎮守邊境,還要應付這些四處作亂的匪患。再加上糧草問題……”
他沒有說完,但蕭禹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顧長翊再有本事,也架不住這麼多事一起來。
“所以說,”喬宥川正色道,“如今的當務之急,就是統一中原。攘外必先安內,中原局勢的穩定,已經到了迫在眉睫之際,否則,百年前的恥辱將重新在中原大地上演。”
蕭禹輕嘆一聲。統一中原談何容易?
彷彿看出他的心思,然這也不是一個能在此時就能詳談的,於是喬宥川突然轉身,換了個角度:“陛下可知道章文釗為何執意要打南疆?”
“章文釗此人,”蕭禹緩緩開口,“表面上是為了擴張疆土,實則是為了南疆的一個傳聞。”
喬宥川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陛下知道?”
“兩年前就有所耳聞。”蕭禹望著窗外的雲海,“章文釗此人,野心勃勃。他為何非要打南疆?是因為他聽說南疆是塊寶地,與中原文化和習俗都不同。最重要的是,也不知他從哪裡聽說,南疆的巫術可以控制人心,若是能將這巫術據為己有,便可號令天下……”
喬宥川正色道,“所以他才會不顧朝廷反對,執意南下。可他也不仔細想想,若巫蠱之術真能控制人心,那為何南疆人不用這巫術控制人心,號令天下呢?”
“可他不知道的是,”蕭禹眼中閃過一絲譏誚,“那些傳言不過是以訛傳訛。南疆的確有操控人心的巫蠱之術,但根本沒傳說中的那麼邪門。”
“陛下說得對,”喬宥川笑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