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禹負手而立,月光從帳頂灑下,為他鍍上一層清冷的光暈。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自古以來,多少王朝因世家而興,又因世家而亡?這些自詡名門望族的人家,何曾真正在意過黎民百姓的死活?”
他的聲音漸漸冷厲:“若世家只知仗勢欺人,妄圖以一己之私阻擋天下大勢,那他們便是在自掘墳墓。朕的敵人從來就不只章文釗一個。這些為了私利不顧蒼生的世家,也是朕必須剷除的物件!”
喬宥川等人心頭一震。他們第一次從這個年輕的帝王身上,感受到一股凌駕於世俗權謀之上的鋒芒。那不是為了皇位的執著,而是為了天下的決心。
“朕既選擇了這條路,”蕭禹轉身看向帳中輿圖,目光落在北境的位置,“就絕不會因為區區世家的威脅而退縮。今日若想不出對策,那就明日繼續想。但北境,朕是一定要幫的。”
他的聲音愈發沉凝有力:“這片土地上,不該再有戰火。這就是朕的決心,也是朕的帝王之道!”
說罷,他大步走出營帳。夜風獵獵,掀起他的龍袍。月光下,那道身影清冷而決絕,卻又透著一股捨我其誰的帝王氣概。
帳內三位先生面面相覷。他們這才明白,眼前這位年輕帝王心中的抱負,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宏大得多。
“這……”楚敘欲言又止。
“也許我們真的錯了,”喬宥川望著帳外那道清冷的身影,長嘆一聲,“一直在擔心他會重蹈前朝覆轍,卻忘了他的志向從來就不只是一個皇位。”
夜色愈發深沉,大營中傳來整齊的更鼓聲。一輪明月高懸,照耀著這片充滿變數的大地,也照耀著那個獨自負重前行的身影。
……
夜色漸深,葉南雪幾乎沒動過面前的飯菜,一直在等待蕭禹的訊息。帳外傳來腳步聲,她急忙起身迎去,掀開帳簾,正對上蕭禹疲憊的面容。
他眼中有抹不去的倦意,雖然極力想掩飾,卻瞞不過她關切的目光。葉南雪沒有追問商議的結果,而是輕聲道:“先坐下歇息下吧。云溪,去準備些熱食來。”
蕭禹在榻上坐下,突然伸手將她擁入懷中。他的聲音帶著些許疲憊,卻依然溫柔:“讓我抱一會兒。”他收緊了手臂,“長平王的事,我管定了,你放心。”
葉南雪鼻子一酸,任由他將自己摟在懷裡。她知道這個決定有多難,可他還是為了她做出了選擇。想起自己剛穿越來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時,整日裡都在尋找回去的方法。可如今,就算真有辦法回到現代,她怕是也不願意了。
原來,心安處,便是故鄉。她在他懷裡蹭了蹭:“阿禹,謝謝你。”
“別急著說謝,”他輕撫她的發,“先生們還在想辦法,我們且等等。”
葉南雪點點頭。她知道,即便真能勻出一批兵器,運送的問題仍是個天大的難題。可此刻依偎在他懷中,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她卻覺得無比安心。
營帳外傳來更鼓聲,偶爾還有巡夜將士整齊的腳步聲。燭火在風中搖曳,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這一刻,葉南雪突然明白:不管前路如何艱難,只要有他在身邊,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累了吧?”她輕聲問,感受到他緊繃的身體微微放鬆。
“有你在,”他將下巴抵在她發頂,“就不累了。”
葉南雪心頭一暖。這個總是要為天下事操心的男人,此刻卸下了帝王的威儀,在她面前展現出最柔軟的一面。她多想替他分擔些什麼,可又覺得自己能做的太少。
“別想那麼多,”蕭禹似是看出她的心思。
月光透過帳頂的縫隙灑落,在地上織成一片銀網。這個春夜雖然微涼,卻因為彼此的體溫而變得溫暖。葉南雪閉上眼,貪戀著這片刻的溫存。她知道,等明天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