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一日,一紙詔書傳來,徹底改變了局勢。
“簡直是欺人太甚!”黎江知一掌拍在几案上,“遷長公主的墳?顧閔這個畜生,連亡靈都不放過!更何況還是軍功累累的長公主!”
陳奕山正在城內的一處酒樓小口飲酒,聽到這個訊息也是臉色大變。長公主的功績,誰人不知?如今新帝登基,不思報國,不為百姓著想,反倒要褻瀆功臣的英靈?
“走!”黎江知從酒館找到陳奕山,一把揪住陳奕山的衣領,“回衙門說話!”
州府衙門內,燭火搖曳。
“陳大人,”黎江知目光如炬,“三天了,該給黎某個答覆了。是要繼續跟著那個暴君昏君,還是跟隨長平王?”
陳奕山長嘆一聲:“我對舊朝的最後一點希望,也在今日破滅了。”他正色道,“就算被天下人罵作叛臣,我也不能和這樣的朝廷同流合汙!我願追隨長平王!”
話音剛落,他又搓了搓手,顯得有些侷促:“只是……下官還有個不情之請。”
“說。”
“下官有個孫女,一直仰慕長平王……”
“住口!”黎江知怒喝一聲,“陳奕山,你糊塗啊!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攀高枝?是對王爺不夠信任,還是想為自己尋個退路?”
陳奕山臉漲得通紅。
“你給我聽著,”黎江知正色道,“王爺不是顧閔那種人。他是建安長公主一手培養出來的,最是知恩圖報。你只管開了糧倉,把糧草送去北境。王爺已經安排好了,會調一萬精兵駐守雁州,由我胞弟江竹統領。有我胞弟和這些精兵在,顧閔也不敢輕舉妄動。另外,你也不會揹負什麼罵名。這北榮國,早就滿目瘡痍了,沒幾個百姓願意守著這樣的國家!”
陳奕山沒想到長平王早有安排,甚至還派了黎公的嫡二子駐守,頓時羞愧難當:“是下官膚淺了……”
“我理解你,”黎江知語氣緩和下來,“在北榮朝廷的淫威下,人人自危。但長平王為人如何,你還不清楚嗎?當年你能做這雁州州府,還不是靠我父親舉薦?我父親會舉薦你,就是因為長公主說你忠厚老實,為民著想,可堪大用。”
聽到黎公的事,陳奕山越發慚愧:“是啊,我這些年在雁州為官,時時不敢忘記黎公和長公主的知遇之恩。如今卻……卻想著這些齷齪心思……”
“知錯就好,”黎江知拍拍他的肩,“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把訊息送去北境。雁州是通往北境的要道,一旦拿下,就等於給王爺開啟了一條生路。”
陳奕山似是明白了什麼:“所以王爺才會馬不停蹄的來雁州……”
“不錯,”黎江知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王爺說過,與其讓將士們在這寒冬臘月裡攻城略地,不如先穩住雁州這個糧倉。有了糧草,北境的將士們才不至於挨餓受凍。”
“這就是王爺的遠見啊,”陳奕山感嘆,“先顧及將士們的生計,而不是一味地攻城略地。”
“所以說,”黎江知正色道,“你那些小心思就不必再提了。王爺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
陳奕山站起身,神色堅定:“下官這就去開糧倉!絕不能讓保家衛國的將士們挨餓受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