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顧長翊似有所覺，忽然抬頭望向二樓。葉南雪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是蕭雲一個沒站穩，手肘碰到了牆上的燈架。
云溪眼疾手快，一個閃身扶住搖晃的燈架，卻也因此暴露了身形。她無奈地看了蕭雲一眼，這個毛躁的小子啊！
葉南雪：“……”
蕭雲：“南雪姐姐，對不起……”
樓下的腳步聲沿著樓梯漸漸逼近。
“南雪？”
溫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葉南雪僵了一瞬，轉身時已換上了輕鬆的笑容。可對上顧長翊那雙含笑的眼睛時，她心裡還是沒來由地一疼。這個一直對她很好的表哥，這個一直守護著中原北大門的戰神……如今的眼神裡全是溫柔，一如既往。
“長翊哥哥。”她輕聲喚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顧長翊眸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染上幾分擔憂。
“我……”葉南雪眼珠一轉，正要編個理由，卻見顧長翊的目光一沉。她知道，在這個敏感的人面前，任何謊言都是多餘的。
她嘆了口氣：“知道瞞不過你。我要去峋陽，路過秦州時聽說青陽的車隊被截了，正想著去救他，沒想到遇見你。”
“去峋陽？”顧長翊的聲音陡然提高，眉頭緊皺，“你知不知道你出現在北榮的地界有多危險？要讓顧閔的人發現了你……”他頓了頓，似是不願說出那種可能，轉而怒道：“這南周的皇帝是怎麼回事？我千叮萬囑讓他照顧好你，他怎麼能讓你獨自跑出來？”
聽到蕭禹的名字，葉南雪下意識地瞥了眼顧長翊的神色。可那張俊朗的臉上除了擔憂，再看不出別的情緒。
“青陽也知道我要去峋陽的。”她輕聲解釋，“自父母離世後，我還沒去過峋陽給祖母請過安……”
這當然不是全部的原因。她要去拿回葉記商號的掌控權，好用那些銀錢支援顧長翊和蕭禹。可這些，她一個字也不能說。這個男人已經揹負得太多，她不想再給他擔心。
“這麼重要的事，你該告訴我的。”顧長翊嘆息道。聲音裡有責備，更多的卻是無奈。從小到大，這個表妹總是這樣，什麼事都自己扛著。
葉南雪連忙轉移話題：“長翊哥哥也是得知青陽被抓的訊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