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手上下棋動作不停,餘光忍不住想看看窗外天邊:“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怎料對面人聽到他這副反問,不僅沒有與他調笑談之,還一臉“生死看淡”的認真,搖頭晃腦道:
“蘇兄此言差矣,在下只不過是近日領悟到了生命的真諦。”
“呵呵。”蘇樂眼皮突突直跳,直覺告訴他,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雖然,但是吧...蘇樂的第一懷疑物件就是對面那個正在和他下棋的坑貨。
畢竟這貨背地裡坑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蘇樂決定先下手為強,將他的壞主意扼殺在搖籃裡。
蘇樂道:“我說聶兄啊,聽說雲夢江氏的大弟子魏無羨失蹤三月,前幾日歸來,不僅帶回了一名絕色女子,還練就了一手的邪魔歪道。對此,你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用眼睛看。”聶懷桑眉眼彎彎,用摺扇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小道訊息說,在魏兄失蹤的幾天前,有人在夷陵山腳的客棧中看到過他的身影。”聶懷桑下棋的手一頓,說著,他無奈地搖頭:
“緊接著,就有人看到一大批身穿炎陽烈焰袍的弟子從裡面出來,為首的,正是岐山溫氏宗主溫若寒的嫡子溫晁。”
“嘖嘖,這魏無羨也是有點子氣運在啊。”這已經不是倒黴,是非常倒黴了啊。
偏偏每次最後都還能絕處逢生,讓人感嘆啊。
“誰說不是呢,魏兄總是那麼與眾不同,讓人敬佩。”聶懷桑彷彿真的要專心致志下棋,盯著棋盤都顧不上蘇樂了,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棋盤上,黑色棋子如同神機妙算的將軍,搶佔先機死死包圍住白棋,使得對方節節敗退。
眼見白子落得下風,馬上就要分出勝負,
“啪嗒”一聲,聶懷桑落子,戰勢瞬間變換。
剛才還被逼的走投無路的白子瞬間包圍了黑子,戰勢逆轉。聶懷桑開始步步緊逼,不給對面一絲喘息的機會。
半晌,蘇樂看著棋盤上的戰況輕笑一聲。
他拿著手中的一顆棋子左看右看,最後藉著下棋的姿勢順勢趴在了棋盤上,趴在了聶懷桑桌前。
啪嗒啪嗒,被某人打亂的一顆顆棋子落在地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也保住了某人岌岌可危的戰績。
聶懷桑由著眼前人動作,無奈地搖搖頭:“我說蘇兄啊,你這樣,可是不道德的。”
他指了指地上七零八落的棋子,又指了指被蘇樂壓在身下的棋盤,眼神裡滿是幽怨:“蘇兄,這玲瓏棋子可是很珍貴的。天地靈氣為原料天生地養的漢白玉雕琢。底下的一顆棋子可就千金難求,更不要說你身下的棋盤...”
“聶兄~你這麼說可就生分了,難道我們在雲深不知處避難這三月,難兄難弟的情分,還比不上你一盤棋子?”蘇樂一雙眸子撲閃撲閃的看著眼前的聶懷桑。
平心而論,蘇樂的長相真的是那種很具有欺騙性的面龐。
十六七歲稚嫩少年的面孔,單純無辜的氣質;附帶著那一雙本不該如此卻又分外和諧的狐狸眼,彷彿一年四季盛滿著靈動深情。一動不動直勾勾看著你的時候,真的會給人一種眼中只有你的錯覺。
直到將眼前人看得以扇遮面,眼神閃躲,蘇樂這才收回目光,可憐兮兮地趴在桌子上。
“聶兄...”蘇樂小聲嘟囔。
“咳,我說蘇兄,你以後可別這麼看著我了。我怕我會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