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劉備府邸很遠才想起又留了錢,憤恨不爭氣罵出一聲該打,小手照臉比劃半天,正在要打沒打之時,車卻猛然停住了。
慣性帶動身體衝向手掌,啪一聲脆響,巴掌結結實實乎在臉上,倒是不必糾結了,臉上火辣辣疼痛,小暴脾氣眼看就壓不住了。
再火大也要要顧及體面,尊貴的侯爵不能直接下車去看,掀開車窗縫隙,車架周圍出現十幾個軍士,正吆五喝六地擋住車架不許前進。
正奇怪出了什麼事,夢姐掀開車簾一臉慌張:“是司空幕府的人,說金曹請您過去一趟。”
怎麼現在一個後輩,區區管鹽鐵收稅的金曹敢當街阻攔侯爵,還有沒有規矩?
劉琰板起臉,頗沒好氣:“讓他們閃開!告訴何夔,有事去黃閣申請拜見。”
現任司空金曹是何夔,字叔龍,出身陳國陽夏縣何氏,爺爺何臨是李固門徒,李固得罪梁翼倒臺,作為門生的何臨也受到牽連,家族從此一蹶不振。
傳到何夔這一輩,何家已經破敗的不成樣子,雖說放棄了今學改投古派,仍然頂不住頹勢徹底淪落成了寒門。
虧的曹操明面上遵循舊制度,實際上在暗裡採取唯才是舉的態度,只要有本事不論出身一概錄用,郭嘉就是這樣被收攬進曹家陣營。
雖然說是曹操的屬下,然而有李固那層關係,劉琰放下身段沒少往來,何夔這個人正直但不迂腐,對劉琰也是尊敬有加,私下都要尊稱一聲世兄。
“快走,快走!”劉琰急不可耐,一直催促車伕闖過去,大有一副誰敢阻攔直接撞飛的架勢。
“怕是不成。”外面傳來不卑不亢的回答,劉琰開啟車窗斜眼看向對方:“你誰呀?”
那人緩緩抬頭,黝黑臉龐滿目風霜,一條舊日鞭痕貫穿半張臉,一陣咯咯咯的笑聲過後,眼神帶著戲謔嘴角輕抬:“孝陽侯別來無恙。”
塵封的遠記憶被喚醒,結痂的傷口被狠狠扯開,露出裡面鮮紅的血肉,劉琰臉色煞白心中驚駭莫名,立刻關嚴車窗再也敢去管對方。
秦邵左右吩咐幾句,看向緊閉的車窗,臉上笑意霎時凝固,向前猛一揮手,再回頭眼神中帶著深深的怨毒。
軍士得令押著車架朝司空衙門前行,只有車輪碾壓土地發出只嘎吱噶的響聲,不論是押解者還是被押解者,雙方都沒有任何言語交流。
到了司空幕府門前下車,劉琰故意不去看秦邵,整個司空幕府安靜的可怕,衙門中偶爾見到辦事書吏,也是神色匆匆一閃而過。
秦邵在前領路,劉琰始終低頭跟隨,經過金曹公房秦邵並沒有停下腳步,心中奇怪幾次想開口詢問,看到臉上那道鞭痕就沒來由驚恐,到底一句話也沒敢問出口。
徑直來到司直公堂,秦邵坐在對面保持著禮貌性的微笑:“孝陽侯變化很大。”
劉琰沒敢看他,而秦邵像是根本不需要回答,依舊自言自語:“這世事呀,在下就算死也想不到,那一晚永遠刻在心裡,也算有幸。。。。。。”
秦邵說著下意識觸控臉上傷痕,陡然間臉色鐵青,像是在極力壓制強烈的憤怒,默不作聲冷冷看著眼前。
等了一會兒,尚書郎程昱和一個陌生男子先後進門,也不和劉琰打招呼,直接走向主位,兩人一左一右同時坐上。
“何叔龍呢?”劉琰手指微微發抖,講話的聲音明顯發虛。
“在下司空祭酒郭奉孝。”郭嘉面色平靜,伸手示意喝茶:“有些事需要尊駕做些解釋,僅是問話別無他意。”
司空祭酒名義上是司空幕府最高職務,其實屬於外聘人員,是曹操到私人屬吏,朝廷官職中沒有司空祭酒,不是正經朝廷官員。
嚴格來說,司空祭酒連未入流都算不上,在劉琰看來和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