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鬧,坐在便桶上長出一口氣:“你說,上下有別?”
“對,您在上,百姓在下。”
“不對吧,老師說逍遙齊物眾生皆。。。。。。”
吳質抄起一杯水,準備好隨時履行責任:“孟子云,民貴而君輕,社稷次之,為何不若老莊直言平等?蓋有別之,基穩樓起,高樓踏基,見樓之偉而漠基之固耳。”
文化人之間不用把話全部講透,很多話也不能說的太直白,聰明人自然能瞭解,不瞭解的也不用浪費口舌解釋。
現在是儒家獨大,今派和古派都是儒家傳承,今派內部的學者相信莊子,講求人人平等這沒有問題,可是別忘了,孟子也說過民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吳質就是要在這裡發揮,孟子如果和老莊一樣追求平等,那直接講人人平等就好,幹嘛要分開說?分開說就是因為階層不同,必須有所區別。
拿蓋樓做比喻,老百姓就是地基,地基不穩高樓就危險,孟子就是站在高樓的立場上,強調百姓地基的作用。
地基再穩固也永遠不能替代高樓的雄偉,儒家就是為了高樓服務的,他們從來都不是老百姓的代言人,所做所說一切都是為了高樓更加壯麗。
當然,儒家作為社會學研究者,總要具備大局觀,孟子就是在提醒頂層統治者,不能只關注高樓而忽視地基。
至聖先賢早就說明白了,頂層永遠是頂層,下層就該祈求頂層的憐憫,任何憐憫都是上天賜予的福報,老百姓不能有任何牴觸情緒。
見劉琰還有些困惑,吳質繼續開口:“尊者之所以為尊,乃是天定,非人力左右。”
這個道理大家都懂,誰都不能決定投胎到哪裡,劉琰之所以是宗室,吳質之所以投胎到百姓家,是上天早就註定好的。
“高皇帝誅暴秦直奉天命,順民意盛世祥和,功齊湯武業流後嗣,此城世祖平暴反正之根,遂建中興之源,明明廟謨,承華有命,居乎萬乘之上,憑以德哉。”
吳質放了大招,解釋了劉琰為什麼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富貴,劉邦滅亡暴秦,對國家對民族立有大功,所以他的德行可以流傳子孫。
劉秀重新建立漢朝就是佐證,不然怎麼解釋只有他能掃清六合重開大漢?你們劉家人生來富貴是上天註定的。
騎在百姓頭上拉屎,住豪宅坐豪車都不用難為情,沒你祖宗做出貢獻,老百姓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中,憑祖宗積累的德行也算靠本事吃飯。
“你這樣說,我心裡舒服多了。”劉琰爬到床上撅起肥碩,吳質幾步上去的動作絲滑順暢無比熟練,兩個僕婦都看傻了,直到劉琰躺到懷裡才緩過神來。
不是兩個僕婦揉得舒服,而是劉琰解開了心結,看什麼都順眼:“你倆每人五金,託人送回家裡去吧。”
倆僕婦立時眉開眼笑,伺候得更賣力,這倆人三十出頭兒孩子好幾個,家裡丈夫也是梁王佃戶,平日仗著老婆受寵沒少在鄉間橫行霸道。
吳質眼角輕抽,說不羨慕是假話,一句話豪擲千錢這屬於花錢沒數了,再看向倆僕婦正朝自己拋媚眼,心裡一突兒嘴中更加苦鹹。
忽然聽到劉琰問話:“你帶他來做什麼?”
話說的是魏諷,這次吳質跟鴻都門學打了招呼,楊眾直接批了條子,一起來找劉琰,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
“您不提我都忘了。”吳質一臉鄭重開口解釋。
自從禰衡創作了《鸚鵡賦》之後聲名鵲起,許昌官員宴會不請禰衡光臨都沒面子,一次宴會上禰衡得罪了曹操,被打發去了荊州,明裡是出差實則是踢出首都再也回不來了。
現在黃閣少了禰衡,韋誕還不熟悉工作,靠楊修吳質兩人很多行文寫不過來,想著魏諷字跡不錯,就召來想給劉琰先審查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