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琰想起來那張滿是紅點和勾劃的分贓圖,圖紙本身除了標示外沒有實際意義,關鍵是看誰去認領,不過還有一個問題:“我怎麼走啊?”
唐姬吸過了癮,兩隻眼睛冒著滿足的精光,講起話也中氣十足:“你怎樣出的鄴城,就怎樣出許昌,有人希望你留下,同樣有人想要你離開。現在就走,城外備好了駿馬,你騎術應該不錯吧。”
“不能拋棄我爹,我哥還在監獄裡。”
看來先前都白說了,唐姬有氣抬手作勢要打,忍了忍還是放下:“趙家生死不重要,他們只是你成功的階梯,你付出了那麼多,還不明白追求的究竟是什麼?”
劉琰輕輕搖頭,腦子還沒從混亂中恢復,好像懂,又好像不太懂。
唐姬輕撫對方額頭,嘴角微翹笑得很苦澀:“活下去終究會懂,現在,立刻,馬上,出門上車追逐絢麗去吧。”
劉琰瞪著藍色眸子,兩行淚水順臉頰滾落,聲音平靜聽不出半分波動:“你說的對,我明明知道,可我做不到,不行了,割捨不下。”
送出了錘子也就失去了一切,導致渾渾噩噩走了這麼遠,無論做什麼事,都是自暴自棄被動接受。
沒有跟著劉備離開,回到趙家那一刻就註定了這個結果,當時懵懂不明白具體原因,現在懂了,和紅丸一樣,金錢和權勢都是逃避的藉口。
不願意承認,也不想去承認,潛意識裡始終強迫自己不去認真思考,因為殘酷的現實中,這種東西只會成為累贅。
唐姬嘴角微微抽動,背過手去不想被發現,那手現在正抖的厲害:“他家沒有價值,今後也不會再有價值。”
劉琰繼續搖頭:“那是我家。”
“留下很危險,大戰臨近所有人都會逐漸瘋狂,下次出事誰都保不住你。”
“我爹需要陪伴,還得去見我哥最後一面。”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死亡明白嗎,虛無,什麼都不存在,沒有酒,沒有肉,你擁有的很多,非常多,沒人比你多,你將失去擁有的一切。”
唐姬越講越激動,咬著牙聲音異常的堅定:“敢回趙家就莫入我門,沒有價值的東西,一個白痴,一個死人,我沒有興趣。”
劉琰盯著唐姬半晌,站起身踉蹌走到門口,周圍沒有任何變化,沒有微風吹動,沒有動物叫聲,更沒有杯子落地,或者其他打擾。
一切都在安靜的等待,這個時間點沒有出現任怪異突兀,劉琰低著頭站了好一會兒,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再不猶豫抬腿大走出門口。
唐姬微微點頭,冷不防揚手在眼前亂摸,面前除了空氣什麼都不存在,一陣忙亂毫無所得反而笑了,像是嘲弄又好像哀嘆:“白痴。”
詔獄不是誰想進就可以進,趙彥判決還沒下,但死罪已經是必然了,曹操容不下這時候有人叛逆,更何況有賈詡暗中證明。
逃命的視窗期極為短暫,案件基本結束,幕府的密探們結束關鍵地點的調查,他們騰出人手會重新嚴密監控,那時再也無法輕易逃脫。
從唐姬家出來劉琰就琢磨,想自己留下的人好猜,主要是思索誰會想自己離開,還要有能力幫自己離開。
來到詔獄門口也沒想出來個結果,劉琰也是豁出去了,既然不打算走還琢磨個球,這個性格說好不好,說壞也不見得壞,從來不去自找煩惱,主打一個有效預防抑鬱症。
不需要行賄,再說這時候出多少錢也沒人敢收。直接去就好,不會有阻攔,曹操巴不得有人去探望。
有生以來首次進監獄,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小鐵門,只能彎腰低頭佝僂著身子進入,裡面好像一條昏暗的地道,半地下幽深的過道連線兩旁牢房,到處瀰漫著一股股說不上來的味道,類似乾燥的排洩物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