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將在望周峰大砦廳內爭執時,一飛軍斥候入內,報:
“稟渠,山下來了一屋幘漢,說是琅琊臧戒的使者。”
眾人一聽,紛紛鼓譟,盡說讓他上來,看他有和話說。
張衝點頭,那斥候立馬下山,報與巡山讓使者上山。
半晌,一個施屋幘,形神秀爽,神姿鋒穎的頎長文士就隨巡弁入了堂內。眾人看其相貌氣質,盡收輕視之心。
吳觀、楊茂等老壯,感嘆此君真年輕。
度滿、謝弼、奚慎等,是感嘆此君真風華。
而黑夫、李大目、蔡確等黑漢,感嘆這人真白。
只有田俊感慨,這人是真高。
這人入堂後,先看了一眼,坐在堂上的張衝,微一愣,然後又看到滿堂跪坐的將弁,微微頷首。
就在眾人以為他要稱讚時,其人手一指這廳,譏笑:
“斯是陋室,可作馬廄。”
眾人一愣,他在說什麼?
然後這頎長使者手一指廳內火塘中架著的鐵鑊,譏笑:
“此破鑊可鑄鐵犁頭數把。”
張衝見這使者一來就整活,心裡打趣,遂附和:
“此乃當年齊王張步鑊,有些歷史,如何毀之鑄鐵。”
那使者一聽這是張步當年的鐵鑊,也一愣,禁不住上前就摸了一下這鐵鑊,咦~燙。
他的手立馬就冒出一個大水泡,他將手縮回,若無其事得回道:
“君項上頭都未能保,還愛鑊,是我輩人。”
此話一出,眾將簡直炸了天。
何等的狂徒,竟敢作此死?尤其是像丁盛、黑夫幾個性烈的,此時已經將杯盞砸向了此使。
要不是入廳時刀已經解掉,這會刀都已經抽出來了。
這人被杯盞一砸,嘴角疼得一咧,但還是故作雄壯,一幅求死態。
其他眾將,雖然不如丁盛、黑夫這麼過激,但也起身請張衝將此人拖下去,磔殺方可解恨。一時群情洶湧。
這個時代就是這樣,主辱臣死。此人羞辱張衝,是真正的犯了眾將嫉恨。
那使者見這些武士皆言殺自己,心下恐懼,但想到上山前臧霸與他說的話,更是苦澀,罷了,死則死耳,來時不就知道嗎?
念此,這人把眼一閉,再不反駁。
張衝在座首看這人整活,只覺得特別好笑。雖然他不知道為何這人要說這些話,但他一眼就從其故作狂言中,看出此人是來求死的。
至於此人罵他的話,張衝根本不介意,就這也算侮辱人?後世網路上罵人可比這髒多了,張衝早練出唾面自乾,春風拂面的養氣本事。
他望著此人一幅閉目待死的樣,突然問了一句:
“君,身高几何?”
那人一愣,摸不清這個石將軍什麼意思,但還是實話說:
“八尺三寸。”
“偉丈夫!”
下面跪坐的田俊聽這話,心裡反倒不難過了,他看了一圈身邊的同僚,心裡道:
“這下大夥都短。”
當然,場上沒人在意田俊在那獨自喜樂,他們都看著張衝,只等他下命,就將此人拖下去剁死。
張衝繼續問著此人:
“我見你是個體面人家,如何為臧戒那等人做說客。”
那使者機敏,知道張衝這麼久都未處死他,就知道這石將軍對自己無殺意。心下又是喜悅,又是難過。
他被張衝問道,悲嘆一聲:
“我家本也是仕宦之家,我高祖父也曾做到琅琊國相,之後我家就從陳國陽夏遷到了琅琊。但後來我家中落,幾代未有人仕宦,所以與族人躬耕於東莞之野。前段時間琅琊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