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如同寒冬臘月的一聲雷,炸在每個人的耳邊。
周若魚更是驚得冷汗涔涔,安撫了一下腹中的兩個不安分的小東西,她定了定神問:“小姜,到底怎麼回事?”
“具體,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團長本來還邀請我一起來吃團圓飯,我們正準備走的時候,突然保衛處的同志就來了,說團長犯了錯誤,要他配合。”
數九寒天,小姜竟然跑出了一身汗來送信,可見他對陸秦川的忠誠程度絕非一般。
“別擔心,我現在去保衛處去看看!”
朱連長震驚之餘還是存著大大的疑惑,陸秦川犯錯誤?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是人若已經被移交到保衛處了,他哪裡有可能見得到,他得連夜去找陳國徵幫忙才行。
“朱大哥,”周若魚抬起笨重的身子挪到眾人面前,“恐怕已經來不及了,有可能保衛處的人隨後就會到家裡來,咱們先靜觀其變吧。”
陸曉華眼尾通紅,但也表現得異常鎮靜。走上前扶著周若魚的胳膊,低聲說:“我四哥什麼樣的人全軍區都知道,他不會有事的,肯定是有別的原因。”
周若魚看了她一眼,沒來由地就心裡一顫,能給陸秦川帶來災禍的除她自己就是陸曉華了!
正在她心裡七上八下之時,一陣汽車轟鳴聲由遠及近傳過來,在陸家大門前停下。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後,推門而入一群高大健壯計程車兵,其中一個向著眾人行了個軍禮:“我們是軍區保衛處的,現在調查陸秦川參與投機倒把一案。請問哪位是家屬?”
朱連長分開眾人走到最前面,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整盒煙往說話的軍官手裡塞:“家屬是馬上臨產的女人,別嚇到她。有啥話咱們出去說吧。”
那軍官想了想,淡淡點了點頭,而後朱連長就拉著他出了堂屋,在院子裡邊抽著煙邊說著事。
看著屋外明明滅滅的煙火,周若魚的腦子飛快地轉著,她轉身看向陸曉華,擰著眉問:“你在欒城到底做了什麼?有沒有瞞著我們的事。”
被她這樣盯著,陸曉華目光閃爍,睫毛不停地顫動著。
“快說,否則怎麼想得出救你四哥的辦法?”
“……我,我在縣委大院旁邊的衚衕裡出早餐攤,賣……賣麻辣燙。”陸曉華的聲音低得如蚊子哼哼,卻聽得周若魚頭皮一陣發麻。
“我早就和你說過,這些事要和你四哥商量後再定的……”
可事情既然這樣,亡羊補牢早已經晚了,她緊緊咬著下唇,眼睛盯著站在院子裡的那些人。
很快,朱連長臉色發白地走進來,直接對周若魚說:“弟妹,老陸是被人舉報參與經商,所以他應該是遭人陷害的。”
“知道是誰嗎?”世界就這麼大,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她心裡所猜測的那個。
“錢虎!”朱連長重重出了一口氣,捏緊了拳頭,“也不知道這個傢伙搭錯了哪根筋,突然冒出來向軍區實名舉報的。”
“那他們……”周若魚用下巴指了指窗外那幾個軍官,“現在來家裡的目的是什麼?”
朱連長又重重嘆息一聲:“要帶走你和曉華!你現在已經這樣了,我說了半天算是賣了個人情。但曉華只能跟著他們走一趟了。”
“看來錢虎手裡已經掌握了十足的證據才舉報的,這人也夠陰損的,連年都不讓我們過!”
周若魚眯了眯眼,窗外不知道誰家燃起的爆竹映在她的眼裡,亮了一下瞬間又暗了下去。
能見過這種陣仗而毫不慌亂的顯然只有許哲,他身為公安參與過許多次抓捕。
雖然陸曉華瞞了所有人搞著違法經營,但不足以致罪。顯然舉報人也只是借陸曉華的事要搞垮陸秦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