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聲安撫,“沒事了眠眠,你睡一覺,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然後轉頭怒喝一聲,“嚴佚!快點!”
針頭刺入手背的面板,在細微的刺痛感中,江一眠看到外面下著鵝毛大雪,漫天純白,很美。
很快他就完全分辨不出擋在自己身前的人是誰了,他只朦朦朧朧地聽到傅承焰大發雷霆,“什麼藥?一個迷藥你還搞不定了?我要你幹什麼吃的!”
然後,車門快速關上,隔絕了外面的茫茫雪景。
車子啟動,他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了。
黑暗裡,只有傅承焰緊緊攥著的溫熱掌心陪伴著他。
一如前世那五年,傅承焰在他生命裡最黑暗的那段時間,始終堅定不移地愛著他,一直緊緊握住他的手,到死都絲毫不曾鬆開。
不苦
救護車鳴笛而去,江一眠陷入了有傅承焰的夢境。
而此時廢舊廠房滔天的火海里,秦霄正滿身是火,瘋了一樣在濃煙滾滾的大火中搜尋江一眠的身影。
他後悔了!
在鎖上鐵門,扔下點燃的打火機那一刻,他就後悔了!
他想衝進去救江一眠,那時候明明還來得及。
可劇烈的頭痛和耳鳴又一次襲來,這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劇烈千百倍。
他捂著頭倒地,蜷縮著身體劇烈顫抖。
那些他一直以為是幻象的畫面開始越來越真實,所有不曾發生的畫面都在眼前這逐漸燃燒起來的火焰和劇烈的頭疼之下,一點一點在他腦子裡串聯起來。
他想起來了!
前世的一切都想起來了!
他終於明白江一眠說的“前世”和“十八年”是什麼意思了!
和江一眠一起長大的八年,讓江一眠白天做利刃晚上做情人的十年,失去江一眠的五年,……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腦子裡清晰起來。
秦霄想起那天也是這樣的滔天大火,他徹底失去了江一眠。
那是江一眠嫁給傅承焰的第五個年頭,那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而那時的秦霄,想江一眠想得早已發了瘋。
五年來,他無數個夜晚徘徊在傅家莊園外。他知道江一眠不會出現,但是沒辦法,他來不來這莊園外,都睡不著。
這也讓他逐漸熟悉這座莊園,他曾無數次幻想著有一天能進去,再見一見江一眠。
只偷偷地,看江一眠一眼就好。
可惜,他從始至終都沒有這個機會。
自秦氏集團被傅承焰搞破產後,林蕎一腳踹開了他,他再也養不起那群人了。身上的所有財物都被那群人搜刮乾淨,還打斷了他的腿。
自此開始了他悲劇的人生。
五年後的那天,他因為精神問題長期頭疼耳鳴,且嚴重失眠,所以上班時動作慢了一點,就丟了好不容易求來的工作,被工廠裡的保安趕了出來。
那時的他,覺得活著好難。
他曾是秦家大少爺,過了大半輩子金尊玉貴的生活,如今竟覺得賺錢好難。
失去一個普通的工作,竟然都會讓他感到絕望。
他以前從來不會考慮這些,他做夢都沒想過會有今天這樣的生活。
他開始覺得,如今他的人生變成這樣,都是拜江一眠所賜。
如果不是因為江一眠,傅承焰就不會對秦氏集團動手,他也就不會被打斷雙腿。
如果不是江一眠嫁給了傅承焰,他就不會日日夜夜想江一眠想到發瘋。
這一切都是江一眠的錯!
秦霄被憤怒和仇恨衝昏了頭,所以他把所有積蓄拿去僱了個剛剛刑滿釋放的男人,然後買了幾桶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