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形地站在江一眠面前,他比江一眠高几公分,加上常年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走近了還是有些氣勢在身上的。
“繼續?”謝昀掏了掏耳朵,“讓我聽聽你還能扯什麼淡?”
“你的耳釘,”江一眠頓了頓。
謝昀摸了摸左耳的子彈頭,“怎麼?有什麼問題?”
“其實是個追蹤器。”
謝昀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從努力憋笑,到一手指著江一眠,一手捧著肚子笑彎了腰。
而江一眠還在繼續,“這耳釘是你大哥送你的十歲生日禮物,尾端刻著你的英文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他跟蹤監視了你八年。”
江一眠明明面上沒有什麼情緒,就像在說今天天氣如何一樣語調平淡,可謝昀的笑卻突然僵在了臉上。
他保持著彎腰的姿勢,定定地盯著錚亮的地面。
空氣很安靜。
兩人立在臺上正中,不再言語。
突然,謝昀直起身子,雙手猛地掐住江一眠的脖頸,目眥欲裂,“你他媽敢查我?”
江一眠眸色一凝,雙手各自成掌,快速重擊他繃直的肘關節,然後掌風一收變幻成拳從下往上狠狠砸向他下顎,接著抬腿一腳,謝昀從臺上摔進聽眾區,桌椅倒地的聲音在空蕩的會議廳內形成巨大的迴響。
整個過程不足兩秒。
謝昀整個人疼得暈頭轉向,腦子空白了半分鐘,連爬幾次都沒爬起來,最後只能跌回地上,脊背因為痛苦縮成了弓形。
江一眠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從臺上輕鬆躍下,緩步走向謝昀。
依然淡聲道,“你也送過你大哥很多禮物,每一件都是精心挑選。你從沒對任何人這樣用心過,只有他。雖然你很討厭他成天管著你,但在你心裡,他永遠是你最敬重的至親。”
極度的疼痛使人清醒。
江一眠單腿踩上他的脊背,狠狠碾壓,“謝昀,如果你有腦子,應該及時醒悟,早點籌謀,以免將來——無人收屍。”
謝昀趴在地上疼得“啊啊”大叫,但他也終於清醒地意識到,江一眠說的應該是真的。
因為他送大哥禮物從來都不會讓大哥知道是他送的,父親和二哥更不知道。這是他多年的秘密。
他生性頑劣驕縱,一生從不認輸,自然不肯向大哥低頭,所以這個秘密除了他自己,再無第二個人知曉。查,是查不出來的。
但劇烈的疼痛和致命的打擊讓他沒空去琢磨江一眠是怎麼知道的,他只希望江一眠能把那該死的腳從自己快要斷了的脊背上鬆開!
突然,江一眠的腳真的鬆開了。
謝昀還沒來得及翻身,就被江一眠一把拉起手臂搭在自己肩上。
“我帶你出去,但我勸你最好別亂說話。”
謝昀正要罵娘,突然手腕傳來一陣劇痛,“操!痛痛痛,快斷了!”
“聽見沒?”江一眠扶著人一邊走,一邊問。
“聽,聽見了聽見了……”
他扼住謝昀手腕的力道鬆了些,但並未完全鬆開。斂起眸中冷意,腳步聲極緩,刻意與門外走廊若隱若現的急促跑步聲錯開,這聲音離得還很遠,應該剛出電梯,不凝神聽壓根聽不見。
很快,江一眠扛著謝昀的手臂出了會議廳大門,在走廊盡頭與傅承焰遙遙相望。
終於見著人,傅承焰一顆慌亂的心終於稍稍安定了些,快步跑向江一眠。
>r />
他一把甩開謝昀傷痕累累的胳膊,把江一眠攬進懷裡仔細檢視,“眠眠怎麼回事?有沒有受傷?對不起,是我來遲了。”
江一眠心中一動,方才的狠辣模樣早已化作似水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