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話多的人。”江一眠算正式與他說了話。
“可江管家你不一樣,”他湊過來,笑著耳語,“你是我喜歡的人。”
“大少爺!”江一眠側眸看了他一眼,淺棕的眸色透出不屬於十八歲的成熟與凌厲,還有恨意,可只一秒,又被無法擺脫的恐懼所淹沒。
江一眠迅速收回目光,“別這麼說。”
或許是做傅夫人的那五年,傅承焰將自己縱容壞了。江一眠雖恨,卻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敢直視魔鬼的眼睛,甚至還帶著些許審視,語氣呵斥。
上一世他在秦霄面前聽話慣了,秦霄說一他不敢說二。秦霄皺眉,他就得賠罪。秦霄生氣,他就得受罰。明明是愛人的關係,還保持著主僕的階級,曾讓他患得患失備受折磨,陷入不斷自我懷疑的漩渦,直到被一腳踢開,方才醒悟。
只是曾經秦霄帶給他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巨大的災難,而傅承焰的出現,讓江一眠成了災難中的倖存者,但倖存者往往會患上創傷應激障礙。
現在江一眠對秦霄的反應,便是如此。
“沒關係,我可以等。”秦霄笑笑,坐直身體,不再說話。
車內陷入一片寂靜,耳畔只有風聲。
江一眠藏在薄毯之下的雙手再次抱緊了胳膊,以往硌手的道道猙獰傷疤已然不見,面板光滑細膩有彈性,年輕真好。
能重新選擇一次的人生,真好。
若是上一世,他一開始遇到的人是傅承焰,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其實他很想知道,傅承焰當初在那個雨夜把他抱回家,明媒正娶,給他傅夫人的名分,究竟是為什麼?
是愛嗎?
他那時候就已經愛上自己了嗎?
江一眠又覺得不對。
那個雨夜,只是他們見的第二面而已。
第一面是在酒店的大床上。
他現在都還記得,秦霄親自替他選了一件純白的浴袍。明知他已經兩年不穿白色衣服了,偏偏給他套上了這件。
秦霄一邊將他領口敞開些,一邊說,傅先生喜歡玩嫩的,年齡和姿色我倒不擔心,只是白色的浴袍看起來更純情一點,希望傅先生能看上你,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翻身的機會。江管家一定會竭盡全力幫我的,對嗎?
江一眠想起來就毛骨悚然。
他身旁坐著的這個魔鬼,必須得儘快擺脫。
車子停在亮著紅燈的路口,路邊一家花店出來一對十指緊扣的男女,女孩手裡抱著一大束白玫瑰,笑得花枝招展。
江一眠想傅承焰了。
以前他從來不會想傅承焰,但此刻他好想,瘋狂地想。
可傅承焰一向行蹤不定,此時在不在國內都不清楚,秦家跟傅家地位懸殊又不太對付,想打聽傅承焰根本沒有門路。況且現在不確定因素太多,他只能等。
不論上一世傅承焰是因為見了第一面才娶自己,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但目前看來,兩年後的那次見面,就是他見到傅承焰,並讓傅承焰合理又毫不生疑地看見自己的一個機會。
只要能與傅承焰見上一面,就好。
還有兩年。
這兩年,足夠他擺脫秦霄了。
江一眠望著車窗外飛速後退的綠化帶,腦海中不斷閃過傅承焰吊兒郎當的笑意,還有他悠哉悠哉朝自己走來的模樣。
車子駛進秦家,歐式三層別墅,坐落在燕城北街楓橋路的盡頭。
十八年,江一眠與秦霄在這裡同進同出。前八年作為管家照顧他,後十年作為情人取悅他。這十八年,秦霄把江一眠活生生的一個人馴成了冰冷的工具。
“走吧,父親等著我們呢。”秦霄快步走在前面。
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