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錦衣衛轉身退下,夏汲才緩緩起身,嘴角呢喃著一個名字。
“蔡昇。”
蔡昇,六年前甲榜進士第六名,因性情耿直不願同人虛以為蛇,被陛下安排在了御史臺任職,如今已是御史丞。
如此之人竟也是前朝逆黨!
夏汲心中不免有些發沉。
這樣的人如今在朝堂上又有多少?在暗中又做了多少他們不知道的事?怪不得長公主殿下會如此安排,為的便是將這些暗處的人揪出來。
之前卻是他著急了。
而蔡昇此時也已回了府中,雖已答應了替師恆求情,但心中卻是矛盾的。
當今陛下對他有知遇之恩,他那般信任才將自己安排進了御史臺,可他又答應過父親,這輩子唯一的主子便是公主……可若幫了公主這次,自己便對不起當今陛下!
不論他如何選擇,都枉為臣子!
如今當真是兩難,他甚至希望師華容永遠不要找他。
可惜……撲通一聲,他朝著皇宮的方向猛地跪了下來,膝蓋落在那青石地傷,發出重重的聲響。
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二更過後,一道身影從蔡府走出,隨後進了一家府邸,沒過許久,又進去兩人,直至三更才離去。
錦衣衛很快便將此事報告給了夏汲,夏汲面色如墨般,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可怖的笑,讓站在他面前的錦衣衛渾身不寒而慄。
除了那次在牢房,他從未見過大人如此生氣。
宮中,夏含玉本睡的熟,誰料耳邊傳來一陣聲響,她猛地睜眼,坐起身。
“誰!”
“是我。”
夏汲站在床前,出聲道。
夏含玉鬆了口氣,聲音還帶著剛醒的啞意。
“夏汲,是你啊。”剛剛真是嚇到她了。
“嗯。”
夏汲的聲音很輕,卻莫名帶著一絲纏卷。
夏含玉坐起身,抬頭藉著月光稍稍看清了他的輪廓,“可是那件事有眉目了?”
“是。”他頷首,聲音悅耳低沉,“今日那師華容出門去找了御史丞蔡昇,讓他想辦法將證據遞給陛下,彈劾臣明有證據卻故意不放師恆出詔獄一事。”
“後蔡昇又去找了戶部郎中湯武,吏部員外郎張維,還有兵部左侍郎常聞,想必明日早朝之時,他們便會在朝堂之上替師恆求情。”
夏汲的目光一直看著夏含玉,從頭至尾沒移開一步。
“好,很好!”
夏含玉怒極反笑,冷笑出聲,“吏部,兵部,戶部,還有御史丞竟都有他們的人,甚至不止這麼幾個,而且這幾個全都是父皇眼中的純臣,甚至忠臣!”
這麼多年了,他們到底還安排了多少人!
怪不得上一世他們奪取大夏江山如此簡單,滿朝文武想必近一半都是他們的人吧!
到底憑什麼!她的祖父,父皇他們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為的便是給現如今的百姓一個好的生活,給昏庸的前朝收拾著他們留下來的那滿目瘡痍的江山和生不如死的百姓,好不容易好些了,他們卻乘著天災開始生事,剷除異己,根本就沒把百姓的死活放在眼裡!
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願意效忠他們,那些人全都瞎了眼了嗎!
夏含玉竟被氣得眼眶發紅,她替先祖委屈,替自己的父皇委屈!
他為了這個江山和百姓兢兢業業,每日只睡兩個時辰都不到,卻擔負著罵名,而那些道貌岸然之輩卻一邊享受著好處,一邊將她父皇的功績生吞,也不怕噎死自己!
夏汲見她氣紅了眼,心中是又急又擔心,忍不住上前兩步,“殿下放心,臣一定會將他們一個個引出,絕不會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