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霧空間的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對等,外面一個時辰裡面已經流過了一整天,青色的霧構成了這裡的天,光影照下來,朦朧夢幻,地面上有軟軟的青草,幾株靈藥點綴其中,都是才生長不久的,品階不高。
血對混沌法器毫無影響,只有它們心甘情願靈魂契約才算是認了主,安折夕感受著識海那抹微弱的氣息,指引著它向下移動。
這麼虛弱傷害還這麼高,若是完全體,抓進樓中閣都得關在最危險的基地。
接觸到土壤,種子長出細小的根鬚不斷向下紮根,空間中的力量瘋狂湧向其中,它嵌入地裡發芽抽枝長出枝葉,眨眼就有一人高。
不過這棵樹有點奇怪,像是在同一棵上長的兩個物種,左邊的一半如同枯木有深深的紋路,長出的樹幹也如同枯槁,另一半卻截然相反,枝繁葉茂鬱鬱蔥蔥,旺盛的生 命力撲面而來。
相對的景象同木而生,荒誕怪異。
枯榮木忽然停了下來,吸收力量的速度卻更快速,巨大的靈力風暴匯聚而來,連帶著空間都震顫起來。
安折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枯榮木猛地變粗拔高, 已經長進了青霧之中,空間內所有靈氣同時消失,震顫幅度不斷加大。
枯那一面土地上的草瞬間枯萎,倒在地上化成齏粉融進了大地,一眼看去,全是平曠的荒土,少說荒蕪了一百年。
整片土地好像都在說以後休想再讓我冒出一點綠芽。
安折夕:“……”
而另一邊草起碼高了兩倍,沒生長多久的靈藥齊齊升了兩三個品階。
青霧空間以枯榮木為中心,一面枯一面榮,兩邊涇渭分明,數百丈的樹高入雲霄,在下面仰望只能觀到七八分,它們融合卻對立,足夠震撼看到它的每個人。
日不落外圍一處隱蔽的角落裡,聞年低著聲音問:“應兄,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咱們還要在這等嗎?”
昨天腹地裡不斷傳出震動,能量波動一次比一次暴虐,直到傍晚才堪堪停止,接著就是撤出來的人,數量不多他們躲在暗中不敢靠近,始終沒有發現安折夕的蹤跡。
其實他覺得對方八成是出不來了,應重璃卻始終不走,他也不敢帶人先走,那群藍衣人在搜尋他們,有應重璃在他們勝算還大點。
“你敢出去找傳送點?”
“……不太敢。”藍衣人修為比他們高一截,出去就是羊入虎口。
“那你與其說是我們在等安折夕,還不如說是希望她能來救我們。”
聞年:“……”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那可是東大陸宗門啊,他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會被他們追殺。
可是,“你怎麼知道她還活著,就算沒死萬一她不來救我們呢,她又不知道我們在這裡。”
應重璃:“……直覺。”可能是踏入東大陸死亡又獲救的那一刻印象太深刻了,深刻到讓他有一種她無所不能的感覺。
他咳了一聲反問,“不然呢,告訴自己出不去了在這等死?”
聞年無言以對,繼續在角落裡種蘑菇。
他們有空間戒指,一時半會出不去也不會死,就是太煎熬了,他們還處在司寇皇室的試煉當中,不知這場大戰下傳送點能否倖存,萬一倖存不了,他們要如何回去,越不想思維越不受控制,在聞年甚至都想好把自己埋哪了的時候,一聲輕響讓他的思緒驟然抽離。
安折夕來了?
他猛地坐直。
“他們在這!抓起來!”一聲厲喝打破了他所有幻想,三重境對六重境,他們反抗了兩下就被對方拎小雞似的抓起來。
聞年妄圖掙扎,“兄弟我們只是誤入沒有惡意的,你看我們就三重境的修為,怎麼敢這麼自不量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