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期三天的運動會仍在繼續,而那連續多日的秋雨卻出人意料地中斷了。許多人的心情也隨之放晴,然而,有些人的心情卻朝著相反的方向發展——愈發陰鬱了。在鋪滿黃葉的林蔭帶裡,一棵老樹下,子俊深深地埋著頭,雙手合攏抱著膝蓋,目光呆滯地看著層層疊疊的黃葉。忽然,一陣秋風帶著涼意吹動他的白衫,又傳來幾聲鳥啼,這讓他不由地想起劉禹錫的《秋風引》:
“何處秋風至?
蕭蕭送雁群。
朝來入庭樹,
孤客最先聞。”
“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在這兒吟詩!有一堆事兒等著你去處理呢!你作為班長,本應以身作則,現在卻在這兒偷懶!”芸意滿臉焦急,急忙伸手想要把子俊從地上拉起來。
“少來教訓我!在你眼裡,我算什麼?難道是一個被你呼來喝去、隨意擺弄的玩偶嗎?你需要我的時候,就把我拉到身邊,不需要了,就把我丟在角落裡不管不顧?”子俊的臉因憤怒而漲得通紅,他用力地甩開芸意的手,怒吼著說出這番話,那聲音在寂靜的林蔭道中迴盪,驚起了幾隻棲息在樹上的鳥兒。
芸意看著子俊,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現在心情糟糕透頂。她心裡清楚,這些日子為了籌備“秋季運動會”,自己整天忙得暈頭轉向,心煩意亂之下,對待子俊的態度的確過於冷漠了。也有可能是這段時間大家都太累了,身體的疲憊讓他的火氣像被點燃的火藥桶一樣,一觸即發。芸意不禁在心裡埋怨自己,哎,這種時候,自己要是能說句軟話,也許就不會讓矛盾激化了呀。
芸意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心疼,她緩緩蹲下身子,將自己的額頭輕柔地貼向子俊的額頭,兩人的額頭緊緊相依,彷彿在傳遞著某種情感。她的雙手如同溫柔的藤蔓,合攏著環抱住子俊的脖頸,輕聲細語地說道:“怎麼啦?親愛的,別生氣啦。就只是短短几天沒陪你,你怎麼就變成這樣啦?”說著,她露出了那甜美的笑容,宛如春日暖陽,希望能驅散子俊心中的陰霾。
然而,子俊卻像是被點燃的炸藥桶,猛地用力推開芸意。這股力量極大,芸意毫無防備,整個人踉蹌著向後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子俊則噌地一下站了起來,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死死地盯著芸意,咬牙切齒地說道:“少來這一套,你這種把戲到底對多少男孩子用過?”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不知是憤怒還是別的情緒。
“你別太過分了!孫子俊!”芸意迅速從地上站起來,一邊用力地拍打著身上的泥土,一邊滿臉怒色地說道,“昨晚我偶然翻出你之前寫給我的貝多芬在《熱情奏鳴曲》中的那段話,就是因為這段話,我才決定原諒你那天和那個金髮女孩跳舞的事,可你現在卻這樣對我……”她的眼神中滿是委屈和不解,原本柔軟的心被子俊的話刺得生疼。
子俊嘴角微微上揚,發出了一陣輕蔑的冷笑聲,那笑聲在空氣中迴盪,格外刺耳:“原諒我?哼,我為什麼要你原諒?我有什麼錯?是你親手把我像個物件一樣推給她的。如果說我那次有錯,那昨晚呢?在雨中,你和那個男孩子那般親密,你又該怎麼解釋?”他的質問像一把把利刃,劃破了兩人之間原本溫馨的氛圍。
芸意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用手輕輕捋了捋額前的長髮,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漠,無所謂地回應道:“解釋?我為什麼要解釋?這有什麼好解釋的?難道我交個朋友還得先經過你的批准?你別忘了,你是我的男朋友,但這不代表你可以隨意干涉我的生活。你管得太寬了,你還想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嗎?我現在就明確地告訴你,我和誰交朋友是我的自由,你沒資格過問!”她的聲音堅定有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勢。
子俊被氣得滿臉通紅,他像是一頭髮狂的野獸,用力地抓亂自己的頭髮,那原本整齊的髮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