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雨猶如脫韁的野馬般,瘋狂地傾瀉而下,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淹沒在它的洶湧之中。芸意的病情更是如沉重的烏雲般,愈發嚴重起來。“都已經一整天了,她卻還沒有清醒過來!”與芸意同鄉的小朵滿臉焦灼,聲音中滿是憂慮地說道。
“快!把她扶到我的背上來吧!我們要趕緊送她去醫院才行!再晚可就來不及了!”保劍鋒心急火燎地大喊道,額頭上的青筋都似乎要爆出來了。
“不,不可以!芸意的姐姐就是在醫院裡去世的,她從小就對這個地方充滿了恐懼。就算去醫院能把她治好,可她醒來後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也會被嚇得魂飛魄散的!”一旁的小朵急忙阻止道,雙手不停地揮舞著,彷彿要趕走這個可怕的提議。
所有來看芸意的人都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之中,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不去……醫院。子俊!子俊!……我不是……不喜歡你……我嫉妒。白小玲……你們在醫院……擁抱……”芸意斷斷續續地呢喃著,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的殘燭。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彷彿害怕自己的一絲動靜都會驚擾到這個脆弱的生命。劍鋒把耳朵緊緊地貼近芸意的嘴,似乎想要捕捉每一個微弱的音符。片刻後,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緩緩地吐出一句話:“解鈴還需繫鈴人,心病還需心藥醫……”說完,便推門向外跑去。剛跑了一步,卻又猛地停下了腳步。他看見一個在不遠處,靠在牆根蹲著的長髮男孩兒。那男孩兒不停地用拳頭捶打著遮著頭髮的額頭,整個人如同迷失在黑暗中的孤狼,充滿了沮喪與無助。他穿著一條牛仔褲,白色的襯衫已被雨水徹底打溼,緊緊地貼在了身上,顯現出發達的胸肌。頭髮不時地滴著水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
“為什麼來了不進去?”劍鋒喘著粗氣嚷道,聲音在雨中顯得格外響亮。那人彷彿被一道閃電擊中般,猛地打了個冷顫,立刻清醒了許多。緩緩地站了起來,很自然地向後甩了甩溼潤的長髮,轉過身來。一雙亮晶晶的眸子落在劍鋒充滿責備的臉上,卻依舊沉默不語,彷彿一座沉默的雕像。
劍鋒急匆匆地向他走來,每一步都帶著急切與憤怒。他們之間的距離迅速拉近,在僅距一步時停了下來。
“孫子俊!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無形中竟把一個如此弱小的女孩子傷害成了這樣——你知不知道,她快活不成了……”劍鋒激動地說道,聲音中滿是憤怒與痛心,彷彿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孫子俊的內心。
“她……不是還有你嗎?她死不死的和我有什麼關係?”子俊裝出一種毫不在乎的樣子,輕蔑地吐出這句話,眼神卻不敢與劍鋒對視,彷彿一個做錯了事卻不敢承認的孩子。
只聽“啪”的一聲,一個重重的巴掌落在子俊被長髮遮著的臉上。那聲音在寂靜的雨中顯得格外清脆,彷彿一道驚雷。
“這一巴掌,我是代小妹——芸意打你的!”劍鋒忍無可忍地說道,眼神中燃燒著怒火,彷彿要將孫子俊燒成灰燼。
“什麼?芸意!是你……妹妹?”孫子俊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吃驚與驚喜。那眼神彷彿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絲曙光,又彷彿在沙漠中找到了一泓清泉。他似乎在感謝剛才那一巴掌,那一巴掌彷彿將他從混沌中打醒。
“是!原本那天晚上,我本想向芸意表白的。但是,芸意先向我提出要結拜為兄妹的事。我看著她那張天真又無瑕的臉,不知為什麼,我說不出那個‘不’字,就這樣我們成了兄妹。為了不讓老師誤解什麼,所以我們都決定保守秘密。至於那頓飯,是芸意為了感謝我,為她妹妹治病籌錢,幫她開美術學習班……而你卻不分青紅皂白地一巴掌,打碎了她的心。那天晚上,我們離開餐廳在路上,她倚在我的肩膀上哭了很久。這是我第三次看見她為你而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