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紅玉被安置在一個小房間裡。
嚴格來說這裡也不能被稱之為是房間,它是洗手間旁邊隔出來的一個雜物間,不到三個平方大的房間裡,只夠放下一張行軍床,床頭和白色的被單上都有紅色十字架的標誌,看樣子也是都醫院的東西。
床邊的地上有兩個空了的輸液瓶,姜紅玉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一臉蒼白雙眼緊閉地躺在那裡。
秦苑上前抓住她被子下的手,悶熱的六月天,她蓋著薄被,手心仍然一片冰涼。
心頭一酸,秦苑掉下淚來。
小時候秦柏調皮,秦苑穩重,媽媽總是拎著耳朵教訓哥哥,要跟妹妹學習,要讓著妹妹,要保護妹妹,她雖然是養女,但是秦盛川和姜紅玉待她比親兒子都好。
看著姜紅玉毫無生氣的躺在這簡陋的小隔間裡,秦苑覺得她一分鐘都不能忍。
“大娘。”她看向那老太太:“這就是我媽媽,您說吧,需要我找誰跟您證明,您才肯讓我帶她走?”
“姑娘啊,你也住這小區裡嗎?”老太太忽然問。
“不是,我住別的地方,這些日子她失蹤,我爸爸和哥哥都快急瘋了。”
老太太嘆了口氣:“不是我老太婆不通情理,醫生說她骨頭斷了,頭也受了傷,聽說都好幾天了,到現在也沒醒。每天除了消炎針,她還得打營養針,真的不方便挪動。
你家又不在這附近,現在這情況,別說她這樣的,就是好好個人出去也危險不是?你聽大娘的話,就讓你媽媽在這好好修養一段時間。
到過幾天她能動了,外頭世道也好了,你再把她接回去,大娘肯定不攔著。”
聽起來很有道理,要不是剛才在門口她脫口而出就拒絕的話,秦苑還真就信了。
隔壁臥房突然傳來小孩子的哭聲,老太太趕緊邁開小碎步向臥室趕去。
嘴裡絮絮叨叨的不知在數落誰:“咋又讓我乖孫哭了?這個不中用的,啥活不幹,一天天的就知道吃……”
臥房門一下子開啟了,一個年輕女人懶洋洋的抱著一個正哭的打嗝的奶娃娃走出來。
她面板白皙,長相普通,也沒有化妝,鼻子上有幾粒雀斑十分明顯。穿著一件粉色睡裙,頭髮被黑皮筋鬆鬆半挽著,光著腳倚靠在門框上。
“這怎麼能怪我呢?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的,奶水都嚇回去了,有點好吃的你也不給我吃,你孫子餓著他能不哭嗎?”
老太太心疼的接過小孫子輕聲拍哄,也不接女人的話,徑自抱進臥房去了。
倒是那女人抬頭看見了李榮軍,主動開了口:“有客人啊?李所,這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她還邊說邊向李榮軍走過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方便餵奶,她居然連內衣都沒穿,兩隻白生生的兔兒顫巍巍的在低胸睡衣的領口下亂晃。
李榮軍下意識的退到秦苑身後。
女人腳步一頓,看向秦苑,臉上甜膩的笑容收了收:“這位小姐是?”
秦苑點頭和她打了個招呼,說明了來意。
哪知那女人當場變了臉色,聲音都尖銳起來:“什麼?那可不行!”
這下連李榮軍都覺得古怪起來,這一家子,可不是這麼好客的人。
他不再跟他們廢話,轉頭直接跟秦苑說:“我去找醫院的負責人來,你在這等我,我很快回來!”
說完轉頭出了大門。
洗手間的那個男人也走出來了,但他們誰也沒敢上去攔人,只能看著李榮軍快步離去。
秦苑回到姜紅玉的床邊坐下,不想搭理這一家子。
那女人匆忙將男人拉進一邊的洗手間裡,小聲嘀嘀咕咕。
可惜,屋子就這麼小,他們以為的嘀嘀咕咕,卻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