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的腳下有大滴大滴的淚珠滴落。
當年他們小隊執行秘密任務,王晨不小心暴露,陸宴池為救王晨,自爆行蹤,引開了敵人,孤身深入敵人腹地,被敵人所俘虜,是王晨一生的痛處。
王晨再開口,聲音帶著低沉嗚咽。
“陸隊,我不是不告訴了,我是不敢。”
“我怕我心中那個頂天立地,正氣凜然的錚錚男兒,被我毀於一旦。”
“我怕那個衝鋒陷陣,英姿颯爽的陸隊,再沒有當年的意氣風發。”
王晨一個大男人,哭的像一個孩子:“陸隊,我不敢見您,也沒臉再見您。”
陸宴池眼角發紅,臉上卻露出了一個和煦的笑容。
“那你看到我了,現在的我有沒有讓你失望?”
王晨以手捂臉,搖了搖頭。
“陸隊還是那個頂天立地的錚錚男兒,能看到你和嫂子攜手同遊,我王晨這輩子再無憾事。”
“那你還在逃避什麼?”
陸宴池循循善誘:“你就算不相信當今的醫術,難道也不相信我的自制力嗎?”
“我當年答應過你們會戒掉,然後過平常人的生活,就一定會做到。”
“現在我兌現了當年的諾言,那你們呢?你們誰又把當年的約定放在了心上?”
王晨聞言,嚎啕大哭,那悲切、淒厲的聲音,把屋內的江暖和王母都驚動了。
江暖扶著王母走出來,檢視情況。
陸宴池看到,不再理會王晨,上前幾步扶住王母,吩咐江暖。
“暖暖,你給阿姨收拾一下東西,帶上證件,我們立即回洛城。”
江暖點頭,扶著王母回了臥室。
王母的臥室只放個了一張床,一箇舊衣櫃,連個像樣的傢俱家電都沒有。
江暖開啟衣櫃,想要幫王母收拾兩件換洗的衣物,被王母攔下。
王母示意江暖上前,拉住了江暖的手。
“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
王母臉上帶著笑,眼中卻了無生機。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去洛城也不過是徒增麻煩罷了。”
“俗話說,魂歸故里,葉落歸根,我都這樣了,不能再離開家鄉,也不能去洛城給你們添麻煩。”
江暖坐在王母的旁邊,看著王母的眼睛,認認真真的道:“阿姨,你相信陸宴池嗎?”
然後不等王母回答,江暖又聲音堅定的說。
“我相信他。”
“他既然讓阿姨去洛城,就一定有把握治好阿姨的病。”
“他這個人最是穩妥,從不講大話,我相信他,您也相信他一次好不好。”
王母看著試圖說服她的江暖,暗暗搖了搖頭。
她得的是癌症,是不治之症,兩年前查出來時,她根本就沒打算治療。
她想把錢省下來,給兒子以後娶妻生子用。
她瞞了大半年,卻被回鄉探親的兒子無意中發現。
做手術需要很多錢,王晨為了給她治病,毅然決然的選擇退伍,把退伍費全用來給她做手術。
可天不遂人願,手術一年不到,癌細胞又擴散,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每天為錢奔波。
她已經把兒子拖進了泥潭,不能再把陸宴池和江暖拖進來。
江暖像是明白王母的顧忌,湊到王母的耳邊,輕聲說了句話。
王母的眼睛一亮,笑著問江暖:“此話當真。”
江暖笑咪咪的點頭。
王母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沉思片刻,給江暖交代要帶哪些東西去洛城。
陸宴池站在門邊,看著屋內收拾東西江暖,雙眼中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