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在話聽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了。這一桌子花花綠綠的菜吃到嘴裡本就索然無味,現在更是連喝湯都沒了心情。
都說沉默能表示抗議,他本來不想回應,但抬頭的時候不經意間一個眼神,目光可及範圍之內,他看到周琪那張臉此時此刻吊得就跟家裡死了人似的,她捏著筷子的那幾根手指頭,也在外人不易察覺處,開始暗暗收緊。
就這一瞬間,他好像突然靈醒過來周琪為什麼一對上自己就變得戾氣這麼重。
當初秦姿凝嫁過來的時候就說過,這家的孩子不希望她帶個拖油瓶,容凡才迫不得已被送去了傅溫禮那兒。
看來這麼些年過去,周琪的態度從未轉變過,還挺堅定。
思及此處,容凡垂下眸子不屑般笑了笑,再對上秦姿凝老公的時候,目光已經全然恢復了鎮定:“謝謝您的好意,搬過來就不必了,我自己有家,我家在安城。這次來其實就是陪長輩過個年,初五一到我就得回去了。”
容凡話音落地,這桌上其他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秦姿凝倒是先有些坐不住了,直直把手裡的筷子拍到了碗口上,瞪著容凡:“你在安城有什麼家!這話我給你說了多少遍了,你這孩子現在怎麼這麼不懂事?在傅溫禮那兒寄人籬下的日子,你過著過著還過上癮了?”
“誰說我是寄人籬下?”容凡因著秦姿凝的話抬頭與她對視,極其淡定、嘴角還隱隱勾著笑:“傅溫禮湖灣的別墅現在就寫在我名下,要我拿房產證出來給你看看嗎?”
秦姿凝語塞,臉上的表情隨即凝滯了下去。
有一瞬間,她覺得容凡說這話就是為了故意氣自己,純屬瘋言瘋語。但在看到他眸底那一抹堅定神色時,心裡又不禁開始狐疑。
傅溫禮這是犯了什麼病?又或者說,他這麼精明的一個人,一套價值近千萬的別墅,說給就給出去了,要說這背後沒點貓膩,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她張了張嘴,剛想開口提醒容凡,小心被傅溫禮當成了洗錢的棋子。下一秒,一旁的丈夫卻在這時抬手將她攔了一下:“好了好了,一家人開開心心吃個飯,別把氣氛搞得這麼緊張。”
之後又拍拍她手背遞給她一個眼神:“凡凡現在還想不明白這個道理,不著急,時間還長,凡事都有得商量。”
晚飯過後,容凡又一頭扎回了自己的房子裡。
發生了剛才那一幕小插曲,他現在已經對自己能不能堅持到初五這件事,慢慢產生了懷疑。
他躺在枕頭上百無聊賴地劃拉著手機,開啟與傅溫禮的對話方塊,看著對方前兩日發給自己的那照片愣了愣神,須臾之後,緩緩打字道:“傅叔叔,我好想回家。”
容凡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傅溫禮一心都撲在了工作上,會要開、檔案要籤、新酒店開發的事情也要推進,回資訊一般都沒那麼快。
容凡知道他忙,所以從來沒有催過他,反正看到了早晚會回過來,於是發完資訊就把手機和腕上的串珠卸下來放到了枕邊,從箱子裡找了套乾淨衣服拿著去了浴室。
畢竟現在是在人家家裡,他對著淋浴頭簡單衝了幾下、也沒大洗特洗。
前後不過二十多分鐘的時間,然而待他再拿著換下來的髒衣服回到自己房間裡的時候,定睛一看,瞬間傻了眼。
床上的手機還在,傅溫禮的串珠卻不見了。
著屋裡總共就這麼幾個人,平白無故丟東西,傻子都能想通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現在顧不得太多,要是別的東西也就算了,可那是傅溫禮貼身的物件,還是在寺裡開過光保平安的。
一想到這裡,容凡氣得眼裡的火星子都要冒出來了,將衣服撂在地下罵了句“操”,轉身開門就衝了出去。
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