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思當然知道。
要不然他怎麼遲遲不把她吃幹抹淨,他又不是唐僧,也不是柳下惠。
在陸相思面前,他就是個沒有原則的癮君子。
梁裕白麵色未改:“無所謂。”
陸相思盯著他:“你還挺囂張。”
他抬眸,“我晚上五點的飛機走。”
現在已經是兩點十五了。
怪不得他這麼囂張,就算陸宴遲知道,也沒時間過來揍他。
而且:“你確定要把我們的私生活告訴你父親?”
陸相思縮了縮脖子,“怎麼可能。”
梁裕白柔聲:“也好,你自己回味就行。”
她被噎住,止不住地咳嗽,白皙的臉咳得有些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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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梁裕白,陸相思回家。
晚秋風涼雨急,急切的雨水拍在窗上,她躺回床。
也才沒多久。
床上已經沒有任何溫度。
他又走了。
短暫的相遇,漫長的離開。
在那之後,陸相思再沒見過江夢。
她本身就不住學校,加上大四事多,她們也不是一個系的,見面的機會本就少之又少。但她和房悅在上課時經常見到。
她有想過去問房悅,為什麼把那事告訴江夢。
但仔細想想,還是作罷。
成年人之間哪有那麼多數不清的追問,大家心裡知道原因就好。
就像房悅不喜歡她們。
大學都快結束了,陸相思也沒問過她,到底為什麼會不喜歡她們。
有些人就不是一路人,何必勉強。
大四最後一節課,在十二月二十號就上完。
十二月二十三號。
飛機從低空掠過,在平流層和對流層飛行。
從機窗望下去,只有棉花團狀的雲。
她睡了一覺,醒來後揭開眼罩,看到外面是鱗次櫛比的高樓。
波士頓機場旅客眾多。
生疏的洋人面孔和蹩腳的口語令她束手無措。
好在不遠處,她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黑色羊絨大衣襯得他身形落拓冷削,出色的五官卻是冷淡的,帶著寡冷的疏離。直到看到她,他的臉上才有別的色彩。
梁裕白接過她的行李。
另一隻手伸出來。
她卻沒有回應。
他眉頭蹙起。
陸相思往前走了幾步。
挑剔的話語:“不要牽手,要抱。”
話音落下,迎接她的,便是一個擁抱。
去往他住址的路,是梁裕白開車。
車子停好,他繞去後備箱拿行李。
陸相思動作有些慢,在車裡找著圍巾,找到後,她開啟車門下車。風帶著一個女聲呼嘯入她耳蝸。
似乎,有些熟悉。
“梁裕白,你明晚有時間嗎?”
零下十幾度的雪天,她卻跟感覺不到似的,穿著黑色絲絨連衣短裙,白色貂毛大衣,配著價值不菲的包。
李雨晴笑得溫柔:“我想約你吃個飯。”
梁裕白聲音低至零下:“沒空。”
早已習慣他的冷淡態度,她不氣餒:“你明天約了人嗎?”
梁裕白走過來,開啟車門。
看到有人從他車裡下來,而且是個女的,李雨晴愣住。
陸相思的教養告訴她要講禮貌:“我要和她打個招呼嗎?”
梁裕白:“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用。”
再多的冷漠都不如這句話的打擊大。
李雨晴紅著眼,“梁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