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出、運籌帷幄的絕世謀士,但在她精心編織的那張綿密而又複雜的權謀之網裡,白哲不過是一隻被她用纖細卻堅韌無比的絲線巧妙牽引的木偶罷了。
她微微仰起頭,看似順從地迎合著白哲的親暱舉動,而思緒卻如同脫韁的野馬,瞬間馳騁向那遙遠的過往。
福緣城的記憶如洶湧澎湃的潮水,毫無預兆地瞬間將她淹沒。尤其是那個陳柯,自分別之後,便如同劃破漆黑夜空的一顆璀璨流星,絢爛而短暫地劃過她的生命軌跡,而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柯全然不同於其他那些對她阿諛奉承、趨之若鶩的男人,他看向她的眼神裡,總是帶著一種若有若無的淡淡疏離,以及毫不掩飾、直刺人心的不屑。
那目光,恰似一把鋒利無比、寒光凜凜的匕首,直直地刺進劉文芷的心底深處,在她那驕傲敏感的心上狠狠地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讓她的自尊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鮮血淋漓,也正因如此,她對陳柯的執念如同深入骨髓的附骨之疽,無論時光如何流轉,都難以消散。
“唯獨你陳柯,竟敢對我如此輕視。等太子登基,我定會將你擒到身邊。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高傲能堅持到底,還是會像其他男人一樣,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對我欲罷不能。” 劉文芷在心中暗暗咬牙切齒地發誓,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與決絕,猶如寒夜中閃爍著幽光的狼眼,那是她對陳柯別樣的執著與征服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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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這皇宮的暗處,陰謀與慾望如同兩條相互纏繞的毒蛇,交織纏繞在一起,形成了一團錯綜複雜、難以理清的亂麻,而劉文芷的野心正如同春日裡在肥沃土地上瘋長的野草,即將以燎原之勢蔓延至整個宮廷,將一切都無情地捲入她那權力的巨大漩渦之中,無論是誰,都難以逃脫被其吞噬的命運。
陳柯與老夫人魯正明的對談之處,是一座古舊庭院的偏室。
室中光線昏沉,仿若被歲月的重幕所掩,僅有數縷殘陽,如遲暮老者的嘆息,透過窗欞的雕花縫隙,勉強滲進屋內,在地面上灑下幾團模糊不清、似斷還連的光影,恰似命運在這幽秘空間裡編織的錯亂謎面,其間懸浮的微塵,宛如往昔的殘夢碎片,在這光影交錯的寂靜裡,悠悠浮沉,更將凝重的氛圍渲染得如墨般濃稠。
陳柯目光幽沉而堅定,率先望向魯正明,聲線平穩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然:“魯先生,我已將你舉薦給柳相為。如今,我去志已堅,恰似離弦之箭難回。往後,密州百姓的安樂康泰,便全然交託於你與柳大人之手,望你們二人能攜手並肩,共守這一方水土的安寧與繁榮。” 語畢,她轉而凝視老夫人,眸中關切與探詢交織,仿若深不見底的幽潭:“母親,我意已決,欲離大辰,遠渡重洋。您可有思量,是願隨我揚帆出海,探尋那未知之境,還是願往魯先生的故鄉靈溪鎮安身立命?您身側護衛與暗衛環伺,安全之事,本可無虞,女兒但求您能依心而擇。”
老夫人端坐於暗影之中,面容宛如被歲月侵蝕的古碑,皺紋深深鐫刻,每一道皆仿若訴說著往昔的風雨滄桑。
她微微搖頭,幾縷銀髮於昏暗中若隱若現,恰似冬日殘雪中的幾縷霜痕。
此時,一縷微風悄然而至,仿若命運的幽嘆,輕輕拂動老夫人鬢邊的白髮,那絲絲銀髮在幽微的光線中泛著清冷的光暈,似是她漫長人生之路的黯淡餘暉。
她的話語輕緩,卻如洪鐘大呂,震人心魄,透著一種歷經世事後的從容與決絕:“柯兒,你且放心離去。
我已至暮年,身心俱疲,仿若殘燭將盡,再無餘力涉足遠行,亦無意隱匿於塵世苟且偷生。京城,於我而言,是與公爺共度的悠悠歲月長河,每一塊磚石、每一絲風的呢喃,皆繫著無盡的深情厚誼與往昔回憶。即便身死魂滅,我亦要歸葬於彼處,方得安息。護衛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