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也變得有些渙散,只是偶爾會強打起精神,努力聚焦,那努力的樣子就好似在黑暗中拼命尋找一絲光亮的人,她似乎想要看看周圍的情況,看看身邊這些關心她的人,可那僅存的一絲力氣總是轉瞬即逝,很快便又無力地垂下眼簾,彷彿那沉重的眼皮有著千鈞之重,再也支撐不住了。
老夫人時而眉頭緊皺,那兩道眉毛像是兩條糾結在一起的毛毛蟲,眉間擠出深深的溝壑,那溝壑深得彷彿能藏下無盡的痛苦,每一道褶皺裡都好似藏著無數根針,正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扎著她,即便在昏睡中,也難以忍受那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湧來的難受勁兒,身體也會不自覺地微微顫抖,像是風中瑟瑟發抖的殘葉。
嘴裡還不時發出幾聲痛苦的低吟,那聲音虛弱又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艱難地擠出來的一樣,每一個音節都帶著濃濃的痛苦與疲憊,在這狹小的馬車空間裡迴盪著,彷彿是聲聲沉重的嘆息,讓聽到的人心都揪了起來。
時而又輕輕呢喃著什麼,只是那聲音太過微弱,坐在一旁的丫鬟小翠把耳朵幾乎都貼到了老夫人嘴邊,也只能隱隱約約聽到一些模糊不清的字詞,那些字詞像是被風一吹就會飄散的輕煙,根本拼湊不出完整的話語,讓人愈發覺得老夫人此刻正被病痛深深地折磨著,卻又無力掙脫。
丫鬟小翠看著老夫人這般模樣,心疼得眼眶都紅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那淚水像是蓄積在眼眶中的湖水,隨時都可能決堤而出,卻又怕落下來驚擾到老夫人,只能強忍著,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趕忙拿起放在一旁的溫熱毛巾,那毛巾是她之前特意準備好的,一直放在一個小炭火盆旁溫著,就是為了能隨時給老夫人擦拭身子。
小翠小心翼翼地伸過手去,那動作輕柔得彷彿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一般,手都不敢有絲毫的抖動,輕輕擦拭著老夫人額頭不斷冒出的細密汗珠,每一下擦拭都像是在輕撫著一片易碎的花瓣,生怕稍微用點力就會弄疼老夫人,那專注的神情彷彿此刻整個世界都只剩下這一件重要的事了。
擦完汗後,小翠又細心地給老夫人掖掖被子,她先是把被子的邊角輕輕地拉起來,然後用手慢慢地把邊角都仔細地塞到老夫人的身子底下,邊塞還邊輕輕地撫平被子上的褶皺,想讓老夫人能暖和些、舒服些,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老夫人,您可得快點好起來呀,可別嚇著小翠了。您要是有個什麼好歹,小翠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呀,您就心疼心疼小翠,快點好起來吧。”
那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滿是關切與擔憂,雖然知道老夫人或許聽不到,但還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彷彿這樣就能把自己的心意傳遞給老夫人,讓她快點恢復健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