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身處那九五之尊的高位,面對你這般人物,恐怕亦是容你不得呀!”
狄戰卻仿若渾然不在意一般,嘴角微微上揚,綻出一抹爽朗且灑脫的笑容,隨後竟似寵溺般伸出手,輕輕揉了揉陳柯的頭,那動作自然而隨意,話語間也滿是不羈與坦然:“可我是世子的人啊,此生唯願追隨世子左右,為世子排憂解難,護世子周全。”
陳柯一把拍開狄戰的手,面上依舊帶著氣鼓鼓的神色,只是那眼眸深處的擔憂卻是怎麼也藏不住,她來回踱步,似是想借此平復心中的焦急與不安,嘴裡不住地念叨著:“你說得倒是輕巧,這哪是輕易就能放心之事啊。那收集證據談何容易,那江東流身為轉運使,身邊必定是護衛森嚴,眼線遍佈各處,你又該如何去接近他,如何能在那重重防備之下,拿到實實在在的證據呢?再說那中毒之事,一旦敗露,便是謀逆的罪名扣將下來,咱們誰能擔當得起這般後果呀。還有那經略安撫使,把柄雖在你手,可人心難測,萬一他覺得橫豎都是死路一條,索性破罐子破摔,來個魚死網破,那咱們可就真的陷入絕境,再無回天之力了呀。”
狄戰趕忙上前,攔住陳柯的腳步,雙手握住她的肩膀,讓她停下那略顯慌亂的踱步,目光緊緊鎖住陳柯的雙眼,真摯而誠懇地說道:“世子,我又何嘗不知您所擔憂的這些情況皆有可能發生呢。
只是當下形勢危急,咱們已無太多退路可言了呀。對於收集證據一事,我早已暗中派人細細打探過了,那江東流身邊有一位親信,此人平日裡對江東流的貪財行徑本就心懷不滿,頗有怨言。我想著可先從這人入手,許以重利,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設法讓他為咱們提供線索,乃至拿出關鍵的證據來。而柯棟和汪蕪皆是心思縝密、行事謹慎之人,他們自有一套巧妙的法子,能將那毒藥藏匿得極為隱秘,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斷不會輕易被人發覺的。”
狄戰微微皺眉,似是在腦海中又將與經略安撫使交涉的種種細節思索了一遍,而後繼續說道:“至於那經略安撫使那邊,我亦會萬分謹慎的。在與他會面交涉之時,我定會先小心試探他的態度,將其中的利害關係剖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讓他深知若肯配合咱們,尚可保住他那來之不易的仕途以及珍視的名聲,可若是妄圖魚死網破,那他失去的可就不僅僅是眼前的一切了,甚至會累及家族,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並且,我早已安排好了後手,一旦察覺到情況有異,我自會尋機全身而退,斷不會讓自己陷入絕境之中的。”
陳柯微微仰頭,看著狄戰那堅毅而又透著幾分疲憊的面容,眼中滿是無奈與心疼,終是長長地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妥協與叮囑:“你呀,一旦拿定了主意,便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罷了罷了,既如此,那你務必答應我,無論遭遇何種情況,都要將自身安危放在首位,切不可意氣用事,凡事多留幾分餘地,定要平安歸來,知道嗎?”
狄戰神色一凜,鄭重點頭,猶如許下最莊重的誓言一般,語氣凝重而誠懇地說道:“世子放心,我狄戰在此立誓,定會小心謹慎,步步為營,無論如何,定當平安歸來,斷不會讓世子您為我擔憂牽掛的。您就在營地安心等候我的訊息吧,我定不會讓您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