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這兒。您向來是咱村子裡出了名的熱心腸,可得伸把手幫襯幫襯呀。”
花秀才眉頭皺得更緊了,嘴唇微微顫抖著,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里正啊,您瞧這人數,多得像螞蟻搬家似的,我那屋子就那麼丁點兒大,著實安置不下呀,這可真真讓我犯難了喲。” 說著,他一邊用手緊緊地攥著衣角。
里正見狀,趕忙又往前湊了湊,臉上的笑容依舊不減,還伸手輕輕拉了拉花秀才的衣袖,壓低聲音說道:“花秀才,我明白您的顧慮,不過呀,也不用全都住進去嘛。您看那邊那位陳柯公子,身姿挺拔,氣宇不凡的,還有那馬車裡身子抱恙的老夫人,瞧著病得不輕呢,以及他們身邊照應著的幾個人,您就先把他們帶進去安置一下唄。其他人就在外面尋個地兒湊合湊合就行,等老夫人身子好轉了,他們便即刻離開,不會多叨擾您的呀。”
花秀才聽了里正的話,微微仰起頭,眼睛眨了眨,目光緩緩落在了陳柯和那透著老夫人身影的馬車處。
陳柯身姿如松,站在那兒雖帶著一路的風塵,卻依舊透著一種別樣的氣度,眉眼間透著幾分英氣,正一臉誠懇地望著這邊。
老夫人所在的馬車看著也頗為精緻,車簾半掩著,隱隱能瞧見老夫人那蒼白的面容,緊閉著雙眼,眉頭還微微皺著,一副虛弱不堪的樣子。
花秀才又猶豫了好一會兒,嘴唇抿得緊緊的,像是在做著一個艱難的決定,時不時還咬一下嘴唇,最終還是重重地嘆了口氣,那嘆氣聲悠長而無奈,肩膀也隨著這聲嘆氣往下耷拉了幾分,朝陳柯他們的方向緩緩擺了擺手,說道:“罷了罷了,那陳柯公子,還有老夫人以及照應著的幾位,就隨我進來吧。”
陳柯趕忙快走幾步上前,臉上滿是感激之色,語氣誠懇地說道:“多謝花秀才收留,實在是感激不盡,給您添麻煩了,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啊。”
花秀才趕忙上前一步,虛扶了一下陳柯,擺了擺手,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嘴角生硬地往上扯了扯,說道:“哎,不必如此,都是出門在外不容易,快隨我進來吧。”
說罷,便轉身抬腳往院裡走去,腳步略顯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陳柯他們一行人便跟在後面,腳步放得很輕,小心翼翼的,生怕再給花秀才添了麻煩。
而其他的人呢,也都很是識趣,相互交換了幾個眼神後,自覺地停下了腳步,並沒有跟著往院裡進,只是在外面的空地上或站或坐,有的靠著樹幹,有的席地而坐,安靜地等待著,偶爾有人低聲交談幾句,也是儘量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生怕驚擾到院子裡的人。
花秀才帶著陳柯他們進了院子,一邊走著,一邊時不時回頭看看眾人,心裡想著,雖說這收留幾個人也是添了麻煩事兒,可瞧著這幾人不凡的模樣,舉手投足間都透著股子講究勁兒,就當是結個善緣了,說不定往後還能有個往來照應呢,這麼想著,他那原本緊皺的眉頭也稍稍舒展開了些,臉上的神色也緩和了不少,腳步似乎都變得輕快了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