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牽連,無數族人必將流離失所,你於心何忍?良心何安?”
司徒沐緩緩單膝跪地,動作沉穩而莊重,抱拳向族長行了一禮,其聲音雖不高亢,卻如黃鐘大呂,擲地有聲:“族長,我自是深知家族於我等而言的重要性,其重若千鈞,然我更明晰,值此關乎大是大非、關乎正義良知的緊要關頭,若我們選擇怯懦沉默,那才是真正的對家族精神的褻瀆與背離。陸老的慘然離世,已然讓百姓對皇室的怨念與失望達至極點,若我等身為名門之後,卻依舊無動於衷,大辰必將陷入更為深邃的黑暗與混亂之中,萬劫不復。我願以我這微末之軀,去奮力喚醒更多人對正義與良知的堅守與追尋,或許,於這混沌黑暗之中,能為大辰,為家族,探尋出一條真正的救贖之路,光明之路。”
族長聽聞司徒沐這番肺腑之言,面色由紅轉青,又由青轉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司徒沐的話語,恰似一把銳利的尖刀,直直刺入他的心底,令他內心掀起驚濤駭浪。他雖滿心憂慮家族的命運走向,深知此舉風險猶如高懸於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可能落下,將家族斬得粉碎,可又不得不承認司徒沐所言確有幾分道理。
家族千年的傳承,不應只是蠅營狗苟地明哲保身,可若真要邁出這險象環生的一步,那未知的風險實在太過巨大,仿若無盡深淵,令人望而卻步。
他內心仿若被兩隻無形的大手拉扯,在家族安危與正義良知之間苦苦掙扎,而司徒沐則在一旁如蒼松翠柏般靜靜佇立,眼神中沒有絲毫的動搖與遲疑,唯有對正義的執著信念與對陸老的敬重追慕,熠熠生輝,堅定不移。
司徒沐的決心如磐石般堅定,即便族長聲色俱厲地百般勸阻,他亦不為所動。族長怒髮衝冠,額上青筋暴起,咆哮道:“你若踏出此門,便是與家族決裂,家族傳承千年的榮耀與根基將因你而毀於一旦,你可擔得起這千古罵名?” 司徒沐神色凝重,卻字字鏗鏘:“族長,陸老為百姓而死,此乃大義之舉。若我因家族羈絆而對其曝屍荒野之舉視而不見,那我司徒沐枉為人子,更不配受家族庇佑。家族榮耀不應建立在對正義的漠視之上。”
言罷,司徒沐決然轉身,邁向那風雨飄搖的長街。
族長望著司徒沐離去的背影,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司徒沐一路疾行,心中唯有一念,定要為陸穆青收屍,還其最後的尊嚴。
此時,城中百姓聽聞司徒沐不顧家族反對,毅然前往為陸穆青收屍,皆被其義舉所感動。
眾人紛紛自發匯聚,十里長街瞬間被圍得水洩不通。百姓們從家中翻出素白的麻布條,披在身上,以表對陸穆青的哀悼之情。老弱婦孺相互攙扶,佇立街頭,眼神中滿是悲痛與敬仰。
年輕的後生們自發組織起來,前往陸穆青遇難之處。
他們步伐整齊而沉重,每一步都似踏在這大辰朝搖搖欲墜的土地上。
當司徒沐與眾人來到陸穆青那慘不忍睹的遺體前,眾人皆默默垂淚,卻無人發出一絲聲響,唯有風聲嗚咽,似在為陸老悲嘆。
司徒沐強忍著內心的悲憤與哀傷,輕輕抬起陸穆青的遺體,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早已備好的擔架之上。
他的雙手微微顫抖,卻又無比堅定,彷彿在托起整個大辰朝的良心。
隨後,送葬的隊伍緩緩前行。百姓們簇擁在四周,人人臉上淚痕交錯。
隊伍所到之處,店鋪紛紛關門閉戶,店主們手持香燭,立於門前,向陸老致以最後的敬意。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工匠,手捧著自己親手打造的精緻木盒,盒中放置著他為陸老鵰刻的木像,雖略顯粗糙,卻飽含深情。
他顫巍巍地走到擔架前,將木盒輕輕放在陸穆青身旁,泣不成聲:“陸老,您是咱百姓的青天,這尊木像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