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扎進那繁雜的找房事務裡了,彷彿這事耽擱片刻都不行,晚一點尋到合適宅子,心裡那根弦就松不下來,畢竟母親還等著安置呢。
這訊息啊,就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在密州城的商戶圈子裡漸漸傳開了。雖說這密州城算不得繁華,可商戶們也都是些精明且善於鑽營的主兒,聽聞陳柯如今身為知州,要購置房產,一個個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笑容裡透著幾分狡黠與期待,心裡頭的算盤珠子打得那叫一個噼裡啪啦響。他們心裡都清楚得很,這知州大人在這密州城那也是手握重權吶,要是能借著這買房的事兒攀附上,往後自家那本就平淡的生意說不定就能多些起色,所以都琢磨著如何能跟這位新來的大人套近乎,好為自家謀些實實在在的好處。
這不,一日,陳柯剛從外面檢視宅子歸來,那一路的奔波讓他臉上透著些許疲憊之色,眉頭輕輕皺著,眼中隱有倦意,可神情依舊透著嚴肅與專注。他一邊邁著略顯沉重的步子往衙門走,一邊還在心裡默默覆盤著剛剛看過的宅子的優缺點,嘴唇不時微微抿起,又鬆開,像是在無聲地權衡著什麼。
剛踏入知州衙門的大門,便瞧見一個身著略顯俗氣的綢緞、滿身商賈氣息的男子候在那兒。
那男子一抬眼瞧見陳柯,臉上瞬間綻放出如春日繁花般絢爛卻又透著諂媚的笑容,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子了,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眼角的魚尾紋都堆了起來,忙不迭地快步迎上前去。
先是深深作了一揖,那腰彎得極低,幾乎要與地面平行了,雙手恭敬地垂在兩側,手指還微微顫抖著,似是緊張又似是激動,嘴裡恭敬又熱切地說道:“陳大人,小人久仰大人威名,今日冒昧在此等候,實是有一事相求。小人聽聞大人正在尋覓合適的宅院,正巧,小人在這城中有一處閒置的宅子,那宅子的地段在咱密州城也算難得呀,雖說比不上那些大城的熱鬧地段,可也是鬧中取靜,周圍街巷也算規整,出行倒也便利。再看那宅子本身,佔地廣袤,朱門大戶,盡顯氣派。走進裡頭,房屋皆是雕樑畫棟,構造精巧,佈局合理,空間寬敞又明亮,採光也算不錯,那屋內的陳設更是精緻無比,皆是用上等些的料子打造而成,處處彰顯著不俗的品味。小人對大人的清正廉潔、一心為民早有耳聞,心中欽佩不已,便想著將這宅子贈予大人,也好讓大人知曉小人的一片赤誠敬仰之心吶,萬望大人莫要推辭呀。”
一邊說著,一邊還時不時偷瞄陳柯的臉色,眼神中滿是期待,身子也微微前傾,脖子伸得老長,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似的。
陳柯本就因這一路的奔波而略顯不耐的神色,此刻愈發冷峻了下來,眉頭緊緊皺起,形成了一個深深的 “川” 字,目光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嚴肅與疏離,眼神猶如寒星般清冷,直直地盯著那商戶,眼神裡沒有絲毫波瀾,只是靜靜地看著對方,彷彿要把對方看穿一般。他微微抬起下巴,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你的心意本官領了,但購置宅院一事,本官向來秉持公正,依循規矩行事,斷不會接受這無端的饋贈,你還是莫要在此事上再多費心思了,且回吧。” 說罷,雙手背在身後,右手手指下意識地輕輕敲擊著左手手背,身姿挺拔,站在那兒紋絲不動,一副不容商量的架勢,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