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朵芙蓉。
沒有一寸容色存留著從前的明媚嬌俏。
她真的長大了!
是會散發女子獨特風情的大姑娘了!
是懂如何魅惑男人心的成熟的女人了!
“想清楚地看看你的模樣。”蘇誡清晰地說,眼中隱約跳動幾點悲愴,“我很想這樣看看你……”不遮不掩,清清楚楚。
“有病!”雲渡眉頭一皺,感覺噁心。
推開礙事的人,起身撈了風裘披上。
走出兩步,蘇誡問:“去哪兒?”
系衣帶的手一頓,白眼一翻,雲渡臉上立時陰靄湧動:
“都說指揮使大人行事狂妄,此前我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人心易變,仗著權勢無法無天。
“果然什麼?”蘇誡直起半俯下的修窄的腰,順勢坐上龍榻,悠懶道,“你還記得我以前的樣子是嘛?”
“也是,你怎麼能忘呢,我們曾經那樣親密,只差一紙婚書,一杯合巹酒就是夫妻了。”
蘇誡仰首看著精美奢華的屋頂,自言:
“你還在襁褓裡時,我就抱過你;你牙牙學語,我時時守在你的搖床旁,教你喊哥哥……呵,後來你開口喊出的第一句話真的是‘哥哥’,這事還是嬸子自己說出來!得虧那時有池胤,否則她非醋我得了她女兒偏愛。”
神色淡淡,沉靜地陷在久遠的回憶裡,雲渡冷漠地瞟著他松懶的姿態。
他抿開笑顏,把目光轉向關起來的雕牖。
眸色深切,好似透過緊閉的窗,能看見某樣特別的風景。
“哎,你知道嘛,你才學會走路那時也是這樣的雪天,我和父親在你家吃茶,你看著窗外面白乎乎的天地,掙扎著從乳母懷裡下地,踩著小碎步就想到外面去,嬸子不允,你就扒在門縫邊巴巴的瞅。後來還是我求了嬸子,才把你帶出去玩的。”
“怕你凍著,嬸子還給你套上件厚厚的白狐襖子,同你身上這件一樣,只你那時小小一團,一穿上襖子,就像個雪球兒似的,我抱又抱不動,背也不好背,最後只能牽你手。”
“我帶著你在庭中看雪,你第一次見到那樣神奇的景象,一興奮,就忘了自己穿得有多厚,腿有多短,才掙開我的手就一骨碌撲進了——”
“指揮使大人若無他事,我就不奉陪了,告辭。”雲渡轉身。
“慕慕——我知道你恨他,你混進宮宴的目的我已明白,可這件事不能以你的方式解決,你不要亂來。”
雲渡猛然一轉身,揪起男子雪白的衣襟,惡狠狠盯住他幽潭鳳眸:
“我恨他,我難道不該恨?我外祖雲氏在京七百條性命,我池府上下三百老小……他揮揮手指,說殺就殺……千餘顆腦袋……千……”說著,她哽咽,“行刑臺上的血如今刷乾淨了嗎?”
“呵,我恨他,那只是恨?什麼叫不能以我的方式解決?那你說,我還能以什麼方式?你眼前的我,孤身一人,舉目無依,我還有什麼方式?”“
“還有你,蘇誡,我難道就不恨你?!你以為我現在不對你動手是忘了你當初怎樣對我的了嗎?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