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的,還是自己救命恩公的人,是很難將其與淫、惡字眼聯絡到一起的。
——與公子來到竹月深,每逢她生辰或一些隆重節日,公子便還保持原來習慣,送她衣飾或一些他認為她用得上的物件當作生辰禮物、節日禮物。
其他還好,她每次得到都挺開心。
只是……從一個不知其貌的男子手裡接過為自己“量身”定製的衣飾,對一個女子來講快別提是怎樣感受了,簡直與在陌生人面前脫衣沒有區別!
可他每回把衣裳給她,只說“此處條件有限,比不得外面繁華,你將就著穿”,轉身即走,一眼不會多看她。
在能避免的情形下,算是給足了她尊重。
這樣清冷淡漠的一個人,如何對他憎惡得起來?
穿上公子送的衣裙,長度、腰、胸、肩尺寸無一不是正正好,那般細緻的尺度,他如何曉得?
且每次給到她手裡的衣服,尺寸好像都根據她近來的胖瘦程度在變化。
明明他們可以相對的時間那麼少,真不知他是怎樣做到的。
就好像,他只需要看她一眼,目光即能透穿層層衣料,看清她的身骨皮肉一樣,然後憑目力測量下尺寸。
凡人有如此神功麼?
雲渡有些不信,又不好問公子當中究竟。
每當這種時候,她就想猝死在自己屋裡,不想出門再見公子。
一回兩回不稀奇,畢竟外頭做侍女的每月都有月錢零花,她在竹月深無錢可領,生活上接受公子的一些贈予合情合理。
說不定他對別人也是這樣做法呢。
然而時間久了,與竹月深中人混得也熟了之後,雲渡發現公子就只是對她一人特別關照,更令人受寵若驚的是,與公子越走越親近的一年多時間裡,他不止會在特定時期送她禮物,也會在莫名的情況下送她一些他覺得她會需要的東西。
她每日的任務不過給他端個茶,遞個水,餘下的大把時間不是在繡花,便是在望天發呆,真的用不了太多妝飾。
雖然那些東西她確實中意,如果有心上人,她必定樂意精心打扮給他看,但從前她對公子還沒有此種羞羞想法。
只當他是給了自己二次生命的恩人,當長輩敬重。
但為了顯示自己是真心喜歡他給的東西,不拂他好意,她會在收到禮物的那幾天天天將他送的衣飾穿戴身上,有機會讓他看見。
恍一回想,記得上一個如此喜歡送她禮物的人還是蘇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