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回答,不好意思。”
少女們噘噘小嘴,失望而去。
雲渡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嘴角默默延展開一絲苦笑。
墓室寒碧臺上沉睡兩年,期間服用了不知多少以珍貴藥材配以每日朝露煉製而成的“仙難乞”才養成的今日容顏,因為此事,思歸每回見她都不喚她名字,總是喚她饕餮。
這般十句八句也說不清,即使說清了也無法施行的變美之法,她如何傳授?
再回望時,蘇誡與羨娘正有說有笑地走出來。
但見那兩人一個嫋娜的婉柔,一個修俊的驕矜,身量雖看著有差了兩頭的不協調,卻不乏小鳥依人的美感。
一見雲渡,羨娘便笑顏晏晏地湊上來,問她臉上的妝好不好看,問她蘇誡給女子點紅脂的手藝好不好。
見本就生得婉麗的婦人忽然間似乎又變美了不少,雲渡心中莫名酸楚。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生此不太好受的滋味,但還是回應羨娘淡淡一彎笑,強行逼自己說了句“沒聽阿兄說會描妝呢,想來是娘子嫻雅風韻引起了阿兄另眼,他這才技癢一試”。
說罷,她看向蘇誡。
蘇誡沉著眸,擺著一慣不把人放在眼裡的睥睨神態,連帶對她例外的那副霸道的溫柔也收起了。
整一個冷厲無情的煞神模樣。
“平時忙著照顧阿致,難得進一趟城,既然都試了胭脂了,我還想再多看幾樣,合適就多買些回去。”
“從前呀我總覺得女人生了孩子以後就沒了精心打扮的意義,今日讓蘇郎君如此溫柔地畫了一畫,恍然才明白女人不能得過且過,該打扮還得打扮,人美了,心情也美,心情一美,說不定就遇上什麼好事了。雲姑娘以為妾說的可有理?”
雲渡不想開口,只是慢吞吞地莞爾表示認同。
其實她也不知自己認不認同,就是覺得應該要做個什麼表情回應一下。
“你打扮得如此美麗,眼光一定很好,走,陪我去看看。”
“好——”
“她喜歡孩子,就讓她在此看著阿致好了,我陪娘子即可。”
雲渡才啟唇,話頭即讓素不愛管閒事的卻突然愛上了管閒事的煞神奪了去。
“人人皆說咱們彧國的指揮使大人是無情修羅,他們又哪裡會知道私下裡的蘇郎君其實是個極致體貼溫柔之人!那便再麻煩姑娘幫忙照看一下阿致了。”
情難自抑地說著,交託完孩子,如舊故重逢的兩人於是在顧客熙攘的店堂裡挨個看起了首飾,不謝花跟在兩人身旁,殷勤地為他們介紹貨品,時不時的向雲渡捎來一抹迷惑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