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顆鮫淚細密點綴,當真猶如滿天繁星。
完蛋。
臉上更燙了。
“你你你等會兒。”
心口怦怦跳個沒停,施黛抬手捂住半張臉:“我有點害羞。”
江白硯輕笑:“好。”
靜默半晌,施黛放下右手,露出渾圓杏眼。
月色溫柔,江白硯的側臉籠在光暈下,彷彿描了一層柔軟金邊。
淺淡陰翳裡,他的雙目宛如寒潭,倒映出她的影子。
靜謐痴纏,隱隱含出誘意。
施黛摸了摸襟口圓潤的小珠:“這是你給我摘的星星?”
很漂亮。
這一刻的心緒難以形容。
胸腔似被填滿,只餘下柔軟的歡愉,浪潮般一波一波打來,讓她的心口也成了片落滿星光的湖。
一瞬息的光華流轉,勝過千百回的悸動。
施黛笑開:“它比天上的星星更亮嘛。”
江白硯斂目揚唇,行向裝盛婚服的檀木盒,開啟內部隔層。
更小的盒子裡,是一堆紙頁。
不對。
不是純粹的紙張——
面額巨大的銀票張張堆疊,組合成極為可觀的天文數字,除此之外,還有幾張房契。
“是這些年積攢的銀錢。”
江白硯側目,迤迤然撩起桃花眼,眉間姝色化開:“我和它們,都是你的。”
猜到接下來的話,施黛放緩呼吸。
燈燭噼啪一響,在他眼尾暈開薄紅,綺麗痴纏。
江白硯道:“一旦同我成婚,我便永遠屬於你了。”
頰邊紅暈愈濃,施黛抬眼,被江白硯俯身抱住。
少年的薄唇擦過她耳邊,似溫柔誘哄:“要我,好不好?”
靜謐春月下,心尖雀躍,悸動難休。
嫁衣瀲灩,如有星光墜落。
她聽見自己說:“好。”
施黛與江白硯的婚期, 定在這年小寒。
入冬後,長安照例下起雪。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鋪滿白牆黑瓦。天地雪白一片, 映出府邸中的滿目紅綢。
舉辦大婚的地方, 是江白硯購置的一座私宅。
宅院位於長安城內, 採用江南園林的建築風格, 迴廊幽深, 清幽素雅, 多有亭臺樓榭、假山池塘。
放眼庭中, 梅花開得正盛。
“婚禮”由古時“昏禮”而來, 取陰陽交替之意,多在黃昏舉行。
已近傍晚, 施黛坐在房中鏡前,被江白硯綰好飛仙髻。
飛仙髻綰髮於頂,屬高鬟,髮絲盡數盤起,露出她一張綺麗明媚的桃面。
施黛抬眼,鏡中姑娘也撩起眼睫,額間繪有花蝶狀花鈿,眉如遠山,杏目盈盈, 湛然有神。
她端量須臾, 彎起眉眼, 指一指自己的髮髻:“像兔子。”
江白硯笑笑,修長五指穿梭髮間, 為她插上最後一支金玉步搖:“好了。”
施黛回首朝他一笑,從椅上輕盈起身。
為了踐行在心魔境裡的約定, 今日她與江白硯成婚,是彼此梳髮。
雖然不合規矩,但江白硯有意,施黛當然由著他。
她給江白硯的束髮簡單得多,與之相比,飛仙髻的難度高了幾倍有餘。
方才全程目睹綰髮的過程,施黛歎為觀止,從“心靈手巧”到“神乎其技”,把他誇了個遍。
“這樣……”
摸了摸頭頂,施黛很從心地說:“好重。”
她沒梳過這麼複雜的高髻,髮間還有諸多鴛鴦與雁鳥樣式的金釵流蘇,稍稍一晃腦袋,聽得見首飾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