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痕,混雜飛濺而出的殷紅血跡,觸目驚心。
“可惜了。”
柳如棠輕嘆:“老闆娘心疼得要命。聽說這家客棧經營了近百年,是附近唯一的落腳地。”
她說罷推門而入,客棧裡,已有幾人在等候。
閻清歡立在桌前,靜觀一女子作畫,聽聞開門聲響,雙眼晶亮:“你們來了!”
陳澈斜倚牆角,閉目養神,聞聲睜眼,向幾人頷首示意。
一名苗疆青年百無聊賴把玩著掌心蠱蟲,宋凝煙靠在殭屍懷裡半夢半醒,瞧見施黛等人,面露微笑。
“勞煩你們了。”
宋凝煙打著哈欠:“我們拿幻境沒辦法。”
“你還是先睡會兒吧。”
沈流霜眸光一轉,看向閻清歡身邊:“這位是……畫中仙?”
“正是。”
女子起身行禮:“諸位大人,民女虞知畫。”
施黛壓不下好奇,掀起眼睫端詳她。
虞知畫二十上下的年紀,不誇張地說,是她見過最漂亮的臉孔之一。
黛眉含情,桃花眼如西湖煙雨、明月相照,似被淡墨一筆一劃描摹勾繪,令人見之難忘。
尤其可貴的,是她舉手投足間的素淨氣質,不卑不亢,溫雅優柔。
施黛想起她那身受重傷的未婚夫,好心關照道:“虞姑娘不必多禮。你未婚夫怎麼樣了?”
“腹部被開了個大口子。”
虞知畫眉間憂慮未散:“多虧有鎮厄司的大夫,他險險保住一條命。”
沈流霜環顧四周:“昨夜客棧裡的其他人呢?”
“全在鎮厄司中療傷。”
柳如棠道:“我們之所以聚在客棧,是因幻境由虞姑娘的記憶所化。她身臨其境,畫得更清晰。”
施黛目光往下,落在虞知畫身前的木桌。
桌面擺有一幅綿長的卷軸,卷軸上,用行雲流水的筆觸勾勒出栩栩如生的景象。
細細看去,是一行六人穿梭林間、路遇客棧、夜半妖邪橫生、眾人掙扎反抗的不同畫面。
“今日我、衛霄、衛家小妹、家中婢女、侍衛與一名好友共同進山狩獵,入夜後,來客棧借宿。”
虞知畫道:“諸位進入幻境,分別取代他們幾人的身份,從而重現昨晚的一切。”
畫中仙是整幅畫的核心,無法被他們代替。
“為讓事態發展與當日相符,進入幻境、確認身份後,幾位將得到自己當日的大致行動軌跡。”
虞知畫繼續說:“還望多加遵守,否則擾亂幻境,功虧一簣。”
施黛點點頭。
簡單來說,他們要符合人設,按照當天的流程走。
“有個問題。”
閻清歡舉起右手:“幻境全部屬實,不可能有假嗎?”
“不可能有假。”
虞知畫篤定:“你們所見,即是我和在場其他人所見。”
“這個不必擔心。”
柳如棠特意查過妖譜:“畫中仙製造過往的幻境時,幻境裡呈現的,一定是真實的記憶。”
虞知畫作畫時,周圍這麼多人一齊看著,她哪能造假。
虞知畫垂眸,語氣微沉:“那邪修害我未婚夫瀕死,我只恨不能儘早查明他身份。昨夜危機重重,諸位進入幻境,務必當心。”
她本該言盡於此,躊躇片刻,遲疑道:“還有——”
虞知畫輕聲:“衛霄的小妹與她的貼身護衛……說是主僕,其實更……親密。若得到這二人的身份,還請見諒。”
她浸在書香里長大,提及人間男女之事,總覺赧然。
柳如棠見過那兩人,要論舉止,確是肉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