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
施黛苦巴巴皺了下眉,這要怎麼一個個排除?
“是誰不重要。”
聶斬轉了轉手腕,頗有幹勁:“等我們找到陣眼,把幻陣破掉,直接生擒那傢伙就行。”
他生得劍眉星目,帶幾分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驁,喉音清越,像幽暗煉獄裡的一粒火星。
閻清歡喜歡和這類人打交道:“好!”
百里青枝笑嘻嘻:“還是年輕人有活力。”
她說得漫不經心,眼尾悠悠下撇,看向葉晚行:“二嫂,你說……這起案子,會不會和大哥大嫂的死有關?”
葉晚行嘴唇一顫。
扶起青兒的手腕,她聲音很輕:“或許吧。”
“可他倆已經過世十幾年了,兇手為什麼偏偏趁這個時候動手?”
百里青枝蹙眉思忖:“倘若和大哥大嫂無關……我們家這麼多年來,沒捲進過別的事情裡頭吧?”
她在經商之道上極有天賦,又出身主家,這些年來,地位水漲船高。
就百里青枝所知,近年來的百里氏風平浪靜。
“越州常有流言,稱你二哥心懷不軌,對大哥大嫂痛下殺手。”
葉晚行緘默許久,喟嘆道:“兄弟如手足,我與阿泓做了多年的夫妻,知曉他的為人——他絕非心狠手辣之輩。”
她眸光微轉:“也許……真是阿簫與阿良做的吧。大哥活著的時候,時常斥責阿簫遊手好閒,斷過他的月例錢。至於阿良,他出身分家,與大哥關係不親。”
聶斬不禁感慨,衝施黛幾人小聲講悄悄話:“豪門大族好可怕。”
施雲聲用力點頭。
他只是個小孩,這輩子經歷過最複雜的勾心鬥角,是和學堂同窗們玩過家家。
“如果兇手想替那二位報仇。”
施黛說:“一定是和他們關係親密的人吧?”
侍女青兒眼皮動了動,下意識看向沈流霜。
“流霜姐不可能。”
施黛趕忙護犢子:“她在長安長大,和江南的斬心刀一點兒關係沒有。”
一路上交換情報時,施黛說過百里簫心口的刀痕。
“對哦。”
百里青枝恍然:“還得和斬心刀有關。線索怎麼越扯越多?”
聶斬幽幽接道:“最關鍵的是,斬心刀本身也是一個謎。”
“斬心刀。”
一直沉默的宋庭忽然開口:“許是官門中人。”
秦酒酒抬頭:“為何?”
“我自幼長在越州城郊的鎮子裡。”
宋庭淡聲:“鎮中有一惡霸,曾殘殺一對夫妻,因缺少證據,那人又重金賄賂了官差,事情不了了之。”
他稍作停頓,斂目回想:“好幾年後,惡霸被斬心刀所殺。”
百里青枝納悶:“好幾年後?”
宋庭點頭:“不止此事。斬心刀殺了無數逍遙法外的惡人,江南偌大,斬心刀要如何得知這些人的所作所為?”
施黛悟了:“官府的辦案卷宗!”
卷宗查起來省時省力,還囊括有江南各州大大小小的全部案件。
以此為基點,就能解釋為什麼案發幾年後,斬心刀才解決鎮中的惡霸了。
官府裡的卷宗堆積如山,大多是數年前的案子。
斬心刀去翻,見的自然是舊案。
官府中人……
施黛眉心一動。
調查百里策死因的刺史,是和這起案子關係最緊密的官員。
但他十幾年前就死了。
七零八落的線索隱約串出一條線,施黛剛要再問,忽聽耳畔一陣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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